广宁殿,皇后梁婉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正要就寝。突然太监来报:“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来广宁殿的路上……”
梁皇后一愣,再三确认后,立即手忙脚乱地叫宫人帮自己重新换衣上妆。两颊的红云也慢慢升起。
刚刚收拾停当,李晋容就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进来了,梁皇后仓促跪地迎接。
李晋容上前扶起她,道:“姐姐不必多礼。”
又见她头发上的香油未干,问道:“是朕来得不巧吗?姐姐已经准备就寝了?”
梁皇后见李晋容望着自己,早已心旌摇曳。闪烁着目光答道:“不是,陛下能来,臣妾欢欣不已……”说到后来,声音几乎听不见。
李晋容温和笑笑:“婉姐姐怎么和我这么生疏起来了?”
梁皇后脸更红了。
论年纪,她比李晋容大三岁。
自打成婚以后,梁婉极少见到李晋容的面,更别说周公之礼。原本多年心愿终达成的喜悦渐渐被失落取代。
后来她想通了:罢了,只要他顺心,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吧。
就像从小一起玩时,她总是能无限止地迁就他一样。
谁知,今晚日思夜想的人竟不声不响地来了!
梁皇后慌乱地为李晋容脱了外衣,又张罗着给他倒茶。
李晋容安静地看着。
“这些事下人做就好了,姐姐何必亲历亲为?”
一口一个姐姐,梁婉更觉难堪,低声道:“陛下,不要再这样称呼了……”
李晋容哑然:“哦是了,眼下,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可是我又不想喊你皇后,显得太生分,要么叫你……?
梁皇后好奇又期待地抬眼看他,李晋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柔声道:“叫你婉儿如何?“
瞬间,梁婉感觉自己本来就烫的脸上像要烧起来,那双盯着自己的明亮双眸,仿佛看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
红烛曳堂金帐暖,鸳鸯一梦御霜寒。第二日一早,李晋容和梁皇后正用早膳,梁太后便派人过来道:“太后赐皇后一顶鎏金彩凤冠。今日中秋,请陛下、皇后晚间至寿元殿用晚膳。
梁太后格外高兴,决定广施恩,所以中秋晚宴将宫中所有后妃皇子,皇亲国戚请到了寿元殿。
季宾在席间见前一夜送信之人也坐在夏长太妃身侧,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眼瞅着夏律千中途出了席,他便也跟了出来。
然而只前后脚的功夫,出来却找不见了人,季宾不知不觉间抹黑来到了御花园。
假山后隐约有人声,凑上去听,却听了个大红脸。
“大人……你这样……也得分个场合,首监吩咐了正经事要我去做呢……”是一个软糯的少年声音,仿佛一边撕扯,一边嗔怪……
季宾扭头就走,又听另一男子道:“义父现下还顾不上你呢,别跑啊你!”
季宾加快脚步逃离,一转弯,却被人抱了个满怀,怔忡间,被那人趁机在腰间狠掐了几把……
季宾一僵,一脚就踹出去,吃痛闷哼响起,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借着清凉的月光,那人也正盯着自己,半响不语。
季宾自认倒霉,记挂着正事,转身就走。
“宾王子就这么怕小人?”身后传来沈园戏谑的语调,季宾不理。
经过一处时,忽听黑暗角落里一声轻笑,季宾有了先前的经验便未作停留,不料那声音道:“总算是没白来,好歹看了一场野鸳鸯深宫幽会呢……”
季宾驻足,循着声音望去,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衣着华贵,貌更惊人,可不就是那夏律千?
经过昨晚,季宾大约感到此人多半不正经,索性直入主题,见四下没人,郑重道谢:“多谢相助!”
“千万别,我说过,我是受人胁迫的,你回头跟你那宝贝妹妹说说说别随便要挟别人,我就谢天谢地了!”夏律千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季宾奇道:“小妹有何本事,能胁迫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