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无人打扫,一座座灵峰上的建筑破败,往日的喧闹和鼎盛早已化作死寂,整个岙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随时可能腐朽。
唯有中心峰还有一座大殿完好无损,那大殿前方,飘荡着碧血宗的旗帜,那是一面血红色打底的旗帜,那红色,是历年历代碧血宗弟子流出的鲜血染红的,旗帜之上,绣刻着一团熊熊燃烧的金黄烈焰,仿佛要焚尽这世间的魑魅魍魉。
几十年前,这面红底金焰旗飘荡之处,万魔岭无不退避三舍。
但到了今时今日,年轻一代中又有谁还认得这面大旗?便是那些年纪稍长的修士,又有谁还记得这面大旗?
这是时代的悲哀。
大殿中,碧血宗掌教唐遗风坐在椅子上,神色沧桑,与半年前比较起来,掌教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他的面前,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跪伏,以头叩地,哀求道:“掌教,还请救救小师弟!”
掌教涩声道:“生死只看他自己的造化,老夫无能为力。”身为神海境强者,他连灵溪战场都进不去,哪怕知道陆叶此刻处境危急,也难以帮到什么忙。
“小师弟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因为拜入碧血宗才遭遇此次磨难,是掌教收他入了门,掌握若不搭救,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掌教苦笑一声:“老夫又何尝不知,但如此情形,你让老夫如何插手?”
女子道:“我打探过小师弟眼下的位置,距离沧溟山驻地不远,当年沧溟山遇灭宗之危,是我碧血宗助其化解危机,若掌教能恢复与沧溟山的盟宗之契,那小师弟只需要赶往沧溟山驻地,自可借那边的天机柱返回九州,如此便能脱身!”
当年碧血宗鼎盛之时,与九州各地许多宗门都有盟宗之契,但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许多宗门便断了与碧血宗的来往,这几十年下来,掌教也解除了所有的盟宗之契,彻底断绝了与别家宗门的联系。
两家宗门想建立盟宗之契的话,需两家宗门宗主以宗主大印为基础,请动天机见证,如此便可成为彼此的盟宗,在一些时候能守望相助。
有了盟宗之契,两方弟子便可借用对方宗门的天机柱,行各种方便之事,比如说可以花费一定数量的功勋,在两家宗门之间进行传送。
九州中大小宗门之间的联系很密切,维持这份联系的,便是盟宗之契,那些核心圈的大宗门,与许多中小宗门都有盟宗之契,因为他们的弟子在修为不高的时候,需要前往战场的外圈和内圈历练,在盟宗的驻地上自然更加方便一些。
女子所说的沧溟山是一家七品势力,也是兵州的势力,曾与碧血宗交好,甚至说沧溟山能够崛起,当年也是碧血宗一力扶持起来的。
碧血宗最鼎盛的时候,沧溟山是一个刚创建没多久的九品势力,宗内只有几个云河境,可现如今,沧溟山中真湖境都有数位,这一次宗门品级评定甚至有希望冲击一下六品。
碧血宗这边只要能与沧溟山建立盟宗之契,那么陆叶就可以前往沧溟山在灵溪战场的驻地,只要进了驻地,就能借助那边的天机柱返回兵州,到时候危机自解!
可以说,这是唯一能让陆叶脱身的办法,因为此刻他距离碧血宗驻地太远了,这一路行去,哪怕有浩天盟诸多修士帮衬,也不可能安然抵达。
“若行此举,沧溟山必成众矢之的,若沧溟山那边有个闪失,岂不是要陷我碧血宗于不义?对沧溟山岂有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