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好强的念力!”
方才那位白发老者急忙欠身拱手,“老朽乃陈仓郡镇妖司秉笔龚世镜,不知天师尊姓大名?仙居何处?突然造访又所为何事?”
“在下龙虎山三钱天师曾宽,借道秦州北上,于陈仓郡所辖秦安村发现妖孽作乱,遂来镇妖司一探究竟。不料你等竟然置大景律法于不顾,私自蓄养妖狐,故愤而出手。”
曾宽朗声道。
“恕老朽眼拙,原来你便是那位诛杀‘乌将军’的三钱天师,龙虎山果然人才济济,不愧为道门祖庭,失敬失敬。”
龚世镜说罢再次拱手。
“此事今早方在秦安村传开,龚秉笔如何得知?”
曾宽疑惑地问道。
“镇妖司虽已不复往日荣光,然自有妙法,该掌握的消息却是从不曾漏掉。呵呵,来。”
龚世镜说罢向门外一招手。
说话间,一条肩挎强弓、背负箭壶的彪形大汉迈步进入屋内,此人身躯奇伟、宽鼻阔目、面黑微须,一张巨口似有鲸吞天下之势。
“方才虽是场误会,不过你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曾天师,老朽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镇妖司虎骑,牛皋。”
龚世镜走到那位大汉身边,出其不意地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又向曾宽努了努嘴。
“哦,在下姓牛名皋……额,汝州人士……是一名镇妖司虎骑,曾天师……嗯……好生俊俏。”
牛皋木纳地挠挠头,咧嘴一笑。
牛皋?!没想到这位名将竟是个“憨憨”……曾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位牛虎骑不善言辞,天师勿怪。”
龚世镜急忙打圆场道。
“无妨。不过龚秉笔不打算解释一下?”
曾宽心惊之余指了指地上的白狐。
“唉,此狐名唤三尾,与镇妖司颇有渊源。自它化作人形之后便一直跟在老朽身边,从不曾为祸害人,还望天师原谅则个。”
龚世镜走过去把白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既然镇妖司知道那黑猪妖年年作乱、祸害良家,为何不将其诛杀?”
曾宽又问。
“唉,心有余而力不足。南渡之后,秦州孤悬大江以北,北戎每岁来犯。我等虽据险而守、以逸待劳,可兵力也越发捉襟见肘,张处置使遂征调各衙门兵丁填充军力。天师眼前所见,便是镇妖司全部编制。”
龚世镜摇头抚胸,哀不自胜。
“这……”
曾宽如饮半斤白干,他虽然早已知道衙门形制不全,却万万没想过已到这种地步。
“我今夜到此本想请镇妖司助我一臂之力,不过看眼前情景,不提也罢。”
“天师但说无妨。这位虎骑牛皋,虽然嘴拙,但头脑还算醒目,在陈仓郡也是素有威名,更兼具三品战力,掌上神臂弓,百步穿杨、气贯斗牛。上次对阵黑猪妖,只差毫厘便可将之射杀。”
龚世镜目光灼灼。
聊胜于无吧……曾宽一伸手,将黄鼠妖那里得来的画卷平铺到书案之上,并将原委曲折说与二人。
“嗯?”
龚世镜一看之下也是满腹疑惑。
“若是老朽没猜错的话,画上此人应是北戎海陵王完颜亮,听闻他虽崇往汉地、略有文采,但是却残暴狂傲、嗜杀成性、淫恶不堪。那黄鼠妖怎会拜他?”
“龚秉笔再请看。”
曾宽将画卷之中的白绸取出,铺于案上。
“咸阳城防图!”
随着龚世镜一声惊吼,昏迷当中的三尾白狐悠悠转醒,它用爪子扒拉扒拉受伤的脑袋,然后一眼瞥见了曾宽,惊吓之余又想遁逃,却被龚世镜一把摁住。
“三尾,还不现形见过天师?”
白狐听得龚世镜言语,媚眼一眨便化作刚才那位惊艳的妙龄少女。
“狐儿名唤三尾,见过天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