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碑,是因你以此招待与你沆瀣一气的无良官吏、勋贵,方得众人称赞。你之行径,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当诛!”
瞳中焰光一闪,那老王公亦轰然爆燃,数息之间,就化为灰烬。
“谨王一支,宗室除名,满门抄斩!所有曾光顾谨王奴庄者,无论文武勋贵,皆斩!女眷发配边疆!”
天子冷声说着,又看向一个禁军武将。
那禁军武将脸色惨白,额头汗如泉涌,噗嗵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知罪!陛下饶命啊……”
“你也是宗亲出身,与谨王沆瀣一气,谨王的奴庄,你没少去光顾,你甚至还帮他掳过良家女子……你也该死!”
轰!
神焰火起,那武将也于数息之间,化为灰烬。
片刻功夫,文官、王公、武将各有一人,被天子放火烧死,还祸及家人,满门遭殃。
当堂刑诛,烧成灰烬,尸骨无存……
如此酷烈手段,令方才还群情汹汹的文武百官,个个脸色发白、汗流浃背,当天子视线扫来时,纷纷膝盖一软,噗嗵跪倒在地,瑟缩成一团,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韩思远心中暗叹。
满朝文武,皆是碌碌,本身意志太过软弱,纵有他操弄人心,也不过能将零变成一,勉强营造出一番汹汹声势。
可当天子不顾众议,顶住压力,一意孤行……
精神层面的威压,终究压不垮神凰的孤傲,反被神凰烈焰,将貌似狂热坚定的众志,一把火烧成灰烬。
“所以说,凡俗世界,有这样的天子,着实让权谋家头疼……好在,我也并非普通的权谋家……”
正悠然暗忖之时,天子视线,已落到韩思远身上:
“韩思远,你可知罪?”
韩思远微笑:
“臣一片公心。何罪之有?”
天子道:
“你次子韩惊涛,勾结叛匪,劫掠赈灾船队,谋刺大长公主;你长子韩擒龙,追随昭王犯上作乱,事败之后,开城纵北蛮入城,欲将昭城拱手献上……
“谋逆之罪,本就该诛连全族。你身为二韩之父,本就该受刑诛。念在你乃两朝老臣,朕给你留个体面。你自裁吧!”
韩思远摇头一叹:
“臣还是觉得,虚君实相,方为大周之福。陛下不肯纳谏,反当堂诛杀大臣、勋贵,甚至罗织罪名,欲加害老臣……实令老臣心寒齿冷。
“然,纵君上昏暴,老臣身为两朝丞相,蒙先帝大恩,当不惜此身,直刺当今之非,纠正君上恶行,致君于圣贤。”
“哦?”天子两眼微眯:“你要如何刺朕之非,纠朕之行?”
“陛下凌迫群臣,一意孤行,无非倚仗神凰火之威……”
韩思远背负双手,嘴角含笑,幽黯双眸直视天子:
“老臣想与陛下打个赌。老臣就站在这里,任陛下神凰火加身。若能烧死臣,则陛下自可为所欲为。若不能,则请陛下回宫休养,今后这国朝大政,由宰相执掌。不知陛下,可敢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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