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复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被宁完我叫住。
“你现在对大清兢兢业业,说实在话,我认为你也回不去了,不如就安下心来,好好的辅佐皇上如何?”
“辅佐皇上的事情,我不是一直在做吗?”
范复粹有些疑惑,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我想说的是,可以由我来引荐,你找一个贝勒认一个主子,这样才能真正的融入大清,对你以后做官可是有好处的。”
宁完我没有急着看范复粹给他的纸上写的什么,而是耐心的解释起怎样才算是辅佐皇上。
“大清是只有做了奴才,才能去做官?”
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范复粹也不想再掩饰自己对于奴才的看法,他相信只要是大明的读书人,大多数都不能够忍受。
然而实际上却是,到目前为止,叛臣之中也只有他一人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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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是的。”
宁完我也没有跟他绕圈子,很是爽快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而且面上看不出一点作为奴才的不快。
范复粹一时瞠目结舌,原以为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这些人还是不想放过他。
他就想不明白了,做奴才就这么好?
良久,范复粹才抬眼看着宁完我道:“做奴才就算了,我不适合。”
宁完我此时面色一变,厉声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这么犟呢?要是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没有深说代善等一干贝勒们对范复粹的看法,想来以范复粹的聪明,和在官场上浮沉了这么多年的敏锐嗅觉。
应该能够比他更加清楚,这之间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入乡随俗。这里是大清,不是大明,你自己好好的想想。”
不等范复粹回话,宁完我一甩衣袖,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直等到屋外的脚步声远去。
宁完我才眼神直勾勾的瞧着桌子上的一块镇纸,呆呆的出神。
“嘿嘿,骨气吗?我少年的时候也是有的,可要是骨气有用的话,抚顺,沈阳,广宁和西平等地,又为何被人家大清占了,还没有人多吭一声?”
不过想到自己的骨气,似乎也不过是和同为奴才的范文程之间才有。
两人的竞争关系,可是从来都没有消停过。
心中想着,范复粹回去之后,肯定会遇到范文程的邀请,就是不知道此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走出宁完我的院子。
被冰冷的太阳一照,范复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身上穿着的已经很厚实了,可还是觉得冷,不但身上冷,心里也跟着发冷。
范复粹知道,从现在开始劝说他认主子的人,不会只有宁完我一个,只是后面不知道还会遇到谁。
至于宁完我说的那个入乡随俗,他听的都想笑。
可心里笑着笑着,却又是一阵悲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曾经学过儒家学说的人,已经把给人做奴才,当成了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就连一个工匠刘汉,都在无时无刻的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地方,反而使他们这些读书人觉得这里竟然还不错。
到底是谁更懂得儒家精义,他已经弄不懂了。
又或许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懂过真正的儒家精义,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