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时间以来,一家人常常会在西湖上游荡一下午。
这时候交通和信息都不算发达,一个地方的商界,地域性与排他性终究比后世要强得多。宁毅陪同着妻子拜访一处处商家,通常都是选在上午。从行首龙伯渊开始,基本每天都会有安排,当然,拜访过后,便相对自由一点,若不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通常都会找地方游览消暑。
都是一家人,无需打点应酬,自然可以更随性一些,试过几处地方之后,苏檀儿便花了钱买下一艘画舫,偶尔从别人家中出来,便直接上了船,在船上吃午饭,然后睡个午觉,下午便自行打发,聊天下棋,讨论商场上的决策。如今宁毅与苏檀儿所接触的信息都差不多,话题倒也蛮多的,他在别人家中向来保持沉默,倒是在只有夫妻两人时,会谈论一下今天拜访后的看法,对方的态度如何,该送些什么样的礼品,往后怎样等等,如此一来,倒也促成了几笔小的合作生意。
只是初到杭州,大的生意暂时是很难做的,在这等具有排他性的市场里,宁毅与苏檀儿的想法,也不过是籍着几个月的时间让大家了解“我来了”、“市场多了一个商家,但我们与其它商家也并没有不一样”,等到大伙儿多少适应了,才是真正要大刀阔斧推广江宁布艺的时候。
相对来说,包括买画舫、买住处的宅院,以及其它各种游览花的钱,倒已经比初期的商业投资更多了,不过,初期只是些小钱,苏檀儿倒也并不介意。
她与宁毅这夫婿玩得开心悠然,在各种事情上,也颇为相谐,令见了的人都不禁为之羡慕。如今在姐姐的压力下暂时收了性子帮忙做事的文定文方偶尔也会来画舫上度过一个下午,宁毅便找了他们下船游泳。
说起游泳,苏檀儿本身其实是有些反对的,时代如此,有家有业有身份的人,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的终究让人觉得不太好。苏文定苏文方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宁毅听说他们会游,便一脚一个将两人都踢了下去,苏檀儿对此便也没什么办法,何况她本身也被宁毅折腾过下了一次水,只要周围没什么游船,对于宁毅游泳的嗜好,她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那次下水,自然不会是出自自愿,当然,也不是两个弟弟那样被宁毅一脚踢下。当时宁毅已经锻炼过数次,记忆中的水性渐渐恢复,他跟苏檀儿说了几次下水试试苏檀儿都不肯,就算拿商场上的事情来打赌对方也绝不拿此事来赌。当时宁毅下水只一会儿,心中想想,忽然做出往下沉的模样,扑腾几下,说是抽筋了。画舫上方船夫、伙计都不在视野中,当时只有苏檀儿在,只见她惊愕地愣了一愣,便就那样穿着衣裙跳下来了。
她只是小时候游过泳,说是会游,其实水性也有限,着急之下,差点把自己也淹着,呛了好几口水,被宁毅揽住之后才知道被骗。她看着宁毅一脸寒冰,俨然已经是在手下伙计面前罕见发飙时才会有的严厉面孔,宁毅捧住她的脸亲住嘴巴,她也是拼命挣扎。
苏檀儿本是个性与主见都极强的女子,在宁毅面前温婉是因为教养,这时候心情起伏,一般的安慰根本糊弄不了她,后来便想上船,却仍然被宁毅拖着在水里游了几圈,初时挣扎几下,后来便逆来顺受了。到上了船,便板着脸一直安静,将婵儿娟儿她们都给吓到了,如此一直到晚上,洗漱完毕后她板了脸在桌前处理账册,不肯上床,宁毅便过去,那边打开一本,这边便拿走一本,直到苏檀儿目光冷冷地瞥着他要发作,他才说道:“睡觉了。”
“不睡……”苏檀儿直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话,话还没说完,被宁毅扔到床上,随后,两人便厮打起来。
三个丫鬟在外面听得心惊肉跳的,婵儿急得两只手都已经捏成了拳头,好在苏檀儿也没有大喊大叫让旁人进去什么的。过得片刻,房间里才安静下来,三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房间里的床上,苏檀儿被宁毅用左手按住双手手腕,压在身下,她却是一口咬在了宁毅的右手手臂上,这一口咬得颇重,渗出血来,她的目光在下方直勾勾地瞪着宁毅。
宁毅任她咬着,过得片刻,说道:“母老虎。”
苏檀儿恨碎了银牙,口中再次用力,血再度渗出来。宁毅倒是眉毛都不动一下,两人就这样互瞪了半晌,宁毅笑着俯下身子:“我认识一个驯虎的人,他的手上全是被咬被抓的印子,可见干这行总是要被咬的。”说着在苏檀儿眼睛上亲了一下,苏檀儿原本眼睛瞪着,间他俯下来,只好闭上,倍感屈辱,原本还想用力咬,但唇间已经尝到腥甜味,不觉松了口,咬牙道:“你放开,你出去!”
“不放。”
“你这个……你这个……”
“入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