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天子是何等罪名,就不用某多说了吧。是一个人死,还是全族人一起死,请先生自行斟酌。”
“某不信!”
方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猛然站了起来,指着林朝道:“谋害天子乃大逆之举,当夷三族。家主为何要如此做?即便某有罪,家主之罪更大。”
“先生此言不错,某的罪,的确比你大。”
林朝望着目露绝望的方士,依旧面带笑容道:“先生岂不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当没人能给某定罪的时候,某便是清白的。”
闻言,方士彻底绝望了,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之所以与先生说这些,就是不想让先生做个糊涂鬼,某也算仁至义尽了。”
“某与家主无冤无仇,家住为何要害某?”
方士还有些不甘心,开口问道。
“这世上无冤无仇的人多了去了,而无冤无仇却要杀对方的人,也多不胜数,先生何必执着。”
林朝说道,“当然,此番的确是某对不住先生,不过先生放心,某已派人探得,先生家中尚有一子一女。你去之后,某定然妥善安排好先生身后之事,先生无虑也。”
这句话,既是安抚,也是威胁。
不管处于何种原因,只要参与了弑君,定然要夷灭三族。
而林朝现在就是请他做一个选择题,是自己死,还是一家人死。
又或者……三族一起死?
这位方士当然无辜,但林朝自诩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接下来的乱世中,也没有人配称自己为好人。
若有可能,林朝不想杀人。
但事关天子生死,林朝自然不指望此人会不泄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所有秘密。
“先生,请吧。”
林朝语气温和,但听在方士的耳中,犹如催命的恶鬼一般。
可一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方士最终还是选择端起了毒酒。
但他毕竟是普通人,哪有视死如归的勇气。望着手中的酒水,手不禁开始颤抖,迟疑着不往嘴里送。
“唉,君明,送先生一程。”
“唯!”
典韦点了点头,一手抓住了方士的胳膊,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将酒水灌了进去。
“希望家主说到做到,照顾某妻儿老小。”
毒酒入腹,方士马上死死地瞪着林朝。
“不然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朝很认真地保证道:“放心,某说到做到。”
方士这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随即毒发身亡,整个人倒在地上。
“君明,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林朝看着此人的尸体,口中发出感叹道。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典韦却摇了摇头。
“先生,事关重大,不可不慎。能为主公大业而死,此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林朝站了起来,开口道:“走吧,刘焉今日启程入川。我们去城外,送他刘君朗一程。”
“唯!”
典韦抱拳道。
“将此人的尸体装进麻袋里,也一起带上,到时候给他安葬在城外。”林朝开口道,“同时派一些兄弟去城北此人家中,将其妻儿老小护送到河东主公大营里去,到时候再行安置。”
“某既然答应了此人,善待他妻儿老小,就不可食言。”
“唯!”
典韦又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