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玛里奥连忙否认,又解释道:“只不过是倒霉得被迁怒到了。毕竟好端端的一场婚宴就这么被那位该死的诗人给搅合了,他只能把气撒到我们这些剩余的诗人身上,没把我们全部送上绞刑架就已经是得到幸运女神的庇护了。”
“其实,我前往荆棘堡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银狮鹫公爵讨回我的排箫。”接着,玛里奥说明自己的来意,愤愤不平的道:
“这个顽固的老东西,他不光扣押了我的乐器,还把我关在阴暗的地牢里,一下子关了半个月。等我被放出来的时候,他早就前往荆棘堡了,没办法,我只能一路马不停蹄地追上去。”
布莱恩轻笑一声,可以看出,对方并不像撒谎的样子。
通过今晚的这场闲聊,让布莱恩明白,眼前这位诗人或许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不堪,除了喜欢吹牛撒谎外,还是有点原则性的。
如若不然的话,在酒馆里,对方也不会冒着挨揍的风险,主动站出来为他吸引仇恨。
事实上,那天早上,如果没有那个小屁孩儿突然觉醒术士血脉,他早就在众人的围堵中逃之夭夭。
“拜托!”玛里奥似乎看穿了布莱恩的心中所想,立即又强调道:“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一名正经的诗人,一名只为艺术献身……”
“行了,我们就不要再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了。”布莱恩不想继续聊下去,他制止了对方的话语,说道:
“在我看来,这种争论毫无意义。有时候,你越是想要向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越会让人产生怀疑。其实你只需记住,只要做好自己,流言自然而然地就会不攻自破。”
说完,布莱恩准备躺回床榻上休息。
就当他将披在身上的斗篷取下时,下意识地朝玛里奥的桌子方向瞥了一眼。
顿时发现过了这么久,上面还是一张白纸,一个字都没写,他忍不出问道:
“你知道吗?你刚才激动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偷窥洗澡的黄花闺女,结果呢?你连衣服都没……你连一个字都没写……”
“那你也无权偷窥!”布莱恩还未说完,已经转过身的玛里奥又扭了过来,只见他就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又激动得跳了起来,攥着羽毛笔,脸色涨红的道:
“没错,我是什么字都没写,但这绝不是你偷窥的理由。如果我刚才脱光……呸!如果我刚才灵感活络,写满了整张纸,那你刚才不经意的一瞥,是不是就意味着会将我的成果一览无余。你这就是对我的不尊重,这种事决不允许发生。你必须向我致歉!”
“我又不是诗人,你那些夸张的修辞手法和毫无意义的华丽辞藻,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布莱恩见对方跳脚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捅了马蜂窝一样,但他怎么可能会低头,于是嘴硬地反驳道:
“在我看来,它跟一张废纸又有什么区别。毕竟再华丽的辞藻,终究都会被陈词滥调取代。你说是吗,玛里奥诗人?”
这点他深有感触,就像他的现实世界,很多古人留下来的诗集都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给玩坏了。
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就是:停车做爱枫林晚。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懂得都懂。
玛里奥听完,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抿紧嘴唇,低头沉默不语,让一旁的布莱恩顿感意外。
只见他用拿着羽毛笔的那只手抓了抓头发,又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似乎在苦恼着什么问题。
“看来你应该是遇到难题了。”看到玛里奥的模样,准备就此作罢的布莱恩目光闪烁一下,忍不住又接了一句:
“其实我很好奇,像你这么开朗、活泼的诗人,为什么会在创作时变得这么敏感易怒,还经常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按理说,身为一名诗人,在自己创作时,对别人的围观,应该感到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