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瓜州报讯的人赶到了。
吴秀芝的死,让良臣的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好看,精神也一下萎靡许多。他挥袖示意众人退下,尔后独自一人在河边用石头打水漂。
他有自责,因为如果不是他,吴秀芝不会死。
从他写下密信递于扬州赵家时,就注定和他魏公公从小一起长大的秀芝姐,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这是秀芝姐的性格决定的。
与其说赵家的人逼死了秀芝姐,不若说是他魏良臣亲手逼死了秀芝姐。
说感情吧,似乎他和秀芝姐之间真的没有感情。
从前那种好似单恋的感觉,现在看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或许,秀芝姐的死,对双方都是好事。
唯一难以越过的是,良臣真的对不起吴夫子。
可惜,秀芝姐永远不会明白良臣说这句话的真意。
世间的秘密,只有最亲的人可以藏在心中。
一个变了心的女人,一个可以为了油头粉面小厮而抛弃自己男人的女人,固然良臣想相信她,但理智也不容他这么做。
“呼!”
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视线里那石子在水面上飘了几飘“咕嘟”沉入水中,再也不见,就好像投江自溺的秀芝姐般。
良臣定定的看着没有波澜水纹的河面,许久,他抬了抬手,将那所讯的人招至面前,淡淡问他:“那江一郎可曾殉情?”
“回公公话,江一郎不曾随吴姑娘投江,这会落在赵家手中。”
“本是一对鸳鸯,为何不同宿同栖,独活于世,如行尸走肉般,有何意义。”魏公公负手微哼一声,吩咐那报讯人:“你且与赵家说,咱家的意思,江一郎固有罪,但咱家既答应吴姑娘饶他一命,便不能食言。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家须于他些苦头吃吃。”
…………
扬州,赵府。
家主赵盛杰听完送信人所说,不由点头道:“是,是,是老夫的疏忽了。这种人,怎能不吃些苦头。”
一边的赵富忙问道:“父亲,叫他吃些什么苦头才好?”
“什么苦头?”
赵盛杰负手踱了几步,有了主意,转身于儿子道:“万恶淫为首,那江一郎有今日,全是六根不净引的祸事,不若便叫他六根清净好了…说来,还是便宜了他,也就是魏公公心慈守信,换老夫的话,早将他沉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