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不是好哄的。
能成为大明朝的老祖奶奶,连二叔这个九千岁都要敬三分的女子,又岂是寻常女子。
就刚才巴巴对公主生出的歹心,就足以证明这位老祖奶奶的内心深处埋着一颗狠毒的心。
魏公公这会回想起来,后背都凉嗖嗖的咧。
所以,回到屋内后,公公便默默的走到床边坐在了巴巴身侧。他老人家也不说话,也没试图去抱一抱或搂一搂,意图用身体动作来安抚巴巴。
他只是默默的坐着。
巴巴看墙,他看地。
二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出声,恍若当年公公隔着帘子与巴巴对视的那一晚。
公公心事重重。
他的确很烦,相较寿宁要他初二进宫这件事,奴尔哈赤于建州建国称号其实算不得什么事。
因为,于奴尔哈赤造反这件事相比,浸猪笼或宝贝上房梁才更具致命性,也更加急迫。
是真正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寿宁现在的性子可不比从前了,某些方面强势到公公都不得不服软。所以,如果他不答应寿宁,大年初二那天他肯定别想有好日子过。
但是答应的话,怎么面对皇爷呢?
难不成真要告诉皇爷我睡了你女儿?
实话实说,正常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花生米,二是牢底坐牢。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一线转机。
公公盘算着自己的账面,有四个因素可以让他获得生机。
一就是看看钱能不能让皇爷放下世俗的偏见,承认他和自家女儿的爱情,破例让他的女儿成为大明开国以来第一个和驸马和离的公主。
这件事操作难度很大,但不是没有可行性,关键就看他魏公公能拿出多少彩礼钱来。
公公眼下手头确是没多少钱,真要拆东墙补西墙,勉强能凑出一笔来,就是不知皇爷究竟要多少彩礼钱。
二就是丈母娘疼不疼他这个女婿。
贵妃娘娘应该是疼爱自己这个女婿的,这一点魏公公深信不疑,丈母娘看女婿嘛,越看越欢喜。
只要贵妃娘娘能够伸出援手,肯定能够影响皇爷。
至少加三分。
三就是要看皇爷对人材的重视程度了。
公公肯定是人材,自有矿监税使以来,哪个孝敬的有他魏公公多?眼下又办着海事,成了便是财源滚滚,所以应该是个加分项,最少也得加两分。
四就是骨肉亲情了。
都说皇家没有骨肉亲情,但是女儿偷人这事毕竟不能和谋反相比,万历难不成还真逼自己的女儿去死么。
应该能加个一分。
四个因素结合起来,魏公公能有六分托底,再有拼凑的一笔钱,赢面很大。这让公公觉得如果寿宁非要不依不挠,那他就舍命陪她进宫拜年好了。
事成了,也算能给寿宁娘儿俩一个安心,奇儿归宗这件事便不是问题。一直以来,自家儿子跟别人姓,可是魏公公内心深处最痛的所在。
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愿意自个儿子姓别人呢。
想到这里,公公也不多想了,这时才抬头转过身轻轻的碰了碰客印月的腰部。
“别碰我!”巴巴明显还在生公公的气。
“你是我老婆,我不碰你碰谁?”公公有些委屈道。
“我不是你老婆,我是侯家的人,将来死了也是侯客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碰,就去碰你的公主殿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