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些问题都忽略不计,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足以让阳城延绞尽脑汁······
“家上······”
刘盈正思虑间,阳城延也恰好面露难色的抬起头,望向刘盈的目光中,竟隐隐带上了些许心虚之色。
不待阳城延开口,刘盈便似是已有预料般一抬手,旋即苦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可是萧相那边,仍以‘无粮’为由,拒拨粮以为少府官奴所用?”
见刘盈一语道破个中厉害,阳城延不由僵笑着点了点头,旋即面色尴尬的低下头去。
“唉~”
就见刘盈又是一声长叹,顺势从座位上起身,踱步上前,嘴上不忘再在萧何背后暗捅一刀。
“萧相此番,确有些······”
见刘盈面露难色的止住话头,阳城延纵是有心开口,替萧何辩解两句,也全然没了气力。
十月初,丞相府第一次以‘粮米告缺’为由,断了少府官奴的口粮供应时,刘盈就曾旁敲侧击的提醒阳城延: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彼时的阳城延对此还不以为意,只觉得刘盈误会了萧何,还替萧何辩解了几句。
可如此一个多月下来,丞相府还是一副‘要粮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
阳城延派亲信去找萧何,也只从萧何口中,得到了一个‘少府多理解,老夫诸多不易’的答复。
反观刘盈,几乎是阳城延一开口,便二话不说,大笔一挥,拨吕氏私粮三万石!
这么一对比下来,再家上以往个把月,时不时听刘盈嘀咕两句‘萧何真不厚道’,阳城延的心态,也悄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要说就此和萧何决裂,那倒还不至于,却也不会如往常那般,对萧何掏心掏肺,唯命是从了便是。
见阳城延面色百转,终还是没有开口为萧何辩解,刘盈心下不由长出一口气。
“呼~”
“总算是······”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心中自嘲一笑,刘盈便装出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沉吟许久,终还是温笑着抬起头。
“粮米之事,少府无须担忧。”
“待孤回转长安,自当亲问于萧相当面。”
“纵国库无粮,孤亦当另寻他法,以解少府之困。”
说到这里,刘盈不忘苦笑着低下头,‘喃喃自语’道:“郦侯之租税,今以用之殆尽。”
“若无他法,也只好再借调建成侯、洨侯,乃至舞阳侯去岁之租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