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萧元度无情打断她。
姜佛桑心知他这是自己不痛快也不想让她痛快,不过她今日神清气爽,并不会因为一些琐事影响心情。
微笑应下“既然夫主不嫌弃,那就妾来罢。”
这一次姜佛桑没再像上回那样刻意接近,萧元度也没有半路喊停。
他展臂站着,垂眸看着姜女走近。
一室安谧,两人仿佛都忘了,数日前,就在这间屋内发生的那场争执。
纤手取下腰间革带,绕到身后,为他褪去沾墨的外袍。
“这是长嫂才送来的新衣,按照夫主旧衣尺寸做的,不知合不合身”
姜佛桑还从未见过萧元度着深衣袍襦之类的服饰,卞氏送来的正是一套绀色的深衣,外套毛领半壁的斗篷,再饰以金冠玉带,绕到前面一打量,粗莽武夫陡然间有了公子王孙的味道。
她点了点头“长嫂眼光极好,这身衣裳极衬夫主。”
萧元度被她打量的浑身长刺一般,极为不自在。
他振了振衣袖,觉得宽大不便,想换件寻常穿的窄袖旧服。
看了姜女一眼。
罢了,实在不想跟她再拉扯,左右一顿晚宴的时间,忍忍也就过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
仆役个个垂首敛声,九媵也不说话。
正揣测纷纷,门扇打开,萧元度当先出来,其后是姜佛桑。
早有从人提灯照路,萧元度停也未停,姜佛桑紧随其后,经过九媵身边时示意了一下,九媵连忙跟上。
萧元度走着走着,停步回首一看,身后跟了乌泱泱一群人。顿觉堵心的厉害。
甩袖继续往前,半道碰上萧元承与萧元牟。他们都只是夫妇二人并几个跟随伺候的仆役,简省多了。
萧元牟不缺姬妾,见萧元度这阵仗仍酸得厉害“五弟好福气啊”
萧元度烦不胜烦,一个眼神都欠奉。
萧元牟仍旧叨叨不休“放着这如花似玉的一屋子女眷不管,天天往外头跑,五弟啊,究竟是外头的温柔乡绊得你迈不开腿,还是你压根不行啊”
“四弟。”坐在特制木椅上由从人抬着的萧元承出声制止,满脸不赞同。
萧元牟却不会听他的“我又没说错,是个男人也干不出他这种”
正大放厥词,不提防走在前头的萧元度忽然返身,一把揪住领口,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噗通一声巨响。
“夫主”
随着郭氏一声惊喊,一群人呼啦啦拥到湖边。
寒冬腊月,湖里早结了冰,萧元牟直接将冰面砸了个窟窿
“四公子落水了四公子落水了救人快救人”
这边闹闹哄哄,那边,萧元度已经走远了。
他走得倒是干脆,姜佛桑却不得不留下给他善后,
萧元牟很快被捞了上来。
上岸后吐了几口水,摇摇晃晃站起身,身上还冒着烟。
他推开左右搀扶的仆役,死死盯着萧元度远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姜佛桑一通赔礼道歉,郭氏不好说什么,好劝歹劝才算把萧元牟劝回去更衣。
接下来的路姜佛桑只好和萧元承夫妇并做一道走。
九媵已经被方才那一出吓得面无人色,老老实实跟在她后头,赴宴的喜悦被冷水浇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