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大杂院里,李志章瞥见张胡氏正在门口洗野菜,瞥见自己还冷哼一声,李志章当即撇着嘴道:“张胡氏,打今儿起你可别惹我,惹急了不用我出手,我兄弟一根指头就能要你小命,你信不信?”
“瞎,这天还没黑呢,你就开始说胡话了?”
“不信?”李志章一抖报纸:“瞧见没?我兄弟费景庭又上报纸啦!昨儿打死一个,今儿干脆打死了五个日本人!”
张胡氏顿时一惊,狐疑地扫了一眼报纸,她不识字,只认出了报纸上的照片,正是费景庭。
李志章揶揄道:“哦,差点忘了,你之前可没少得罪我那兄弟。嘿嘿,我要是你,就赶紧给人家磕头道歉去。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那兄弟心气不顺,就来找你的霉头!”
“我……我啥时候惹他了?我,我就随口说几句,人家费先生是干大事的人,可不会跟我这老太婆计较。”
李志章抖落完,冷哼一声,也不理惴惴不安的张胡氏,迈着四方步便去了后院。逢人便嚷嚷:“知道我弟弟费景庭吗……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弟弟又给咱们涨脸啦……”
利顺德大饭店。
曹督军还没回上谷,好容易来一趟津门,总得把应该见的人都见上一面才好回返。此时天色将暮,刚送走一波客人,其弟曹睿便张罗着小酌一番。
酒菜刚摆上,便有手下人送来了几份报纸增刊。
曹督军扫了几眼,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睿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曹督军道:“这费先生还真不是花架子啊,昨日打死了个日本人,今天又打死了五个!报纸上说万民涌动,若非费先生跑得快,又有杨景林带着巡警维持,只怕便要踩踏出人命。”
“费景庭?哦,就是那个会点拳脚功夫的老师?”
曹督军收了报纸说道:“这位费先生可不是只会点拳脚功夫那么简单,你喝了药酒,昨夜如何?”
曹睿一挑大拇指:“三哥,真神了!我就喝了那么一小盅,不想昨晚就两度春风,真真是好东西啊。”
曹督军人老成精,费景庭送的药酒自然不可能没试过便自己用了。他倒是找了人试用,结果弟弟曹睿得知,嘲笑了他一番,随即不管不顾的分了一些。
曹督军说道:“那药酒便是这位费先生配制的。我听杨景林说,这位费先生可是当世的修行高人,一身本事神鬼莫测。”
“有那么神?”
曹督军笑道:“传闻嘛,总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但这费先生的确是有本事啊。呵,这回日本人丢了脸面,我看姓徐的这回怕是不太好过。”
曹睿看了下四周,凑过来低声问道:“三哥,你真打算取而代之?”
曹督军沉吟着不说话。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都到了这个位置了,不进一步,自己不甘心不说,又拿什么给手底下的人分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