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道:“晚辈不愿累及大师,大师好生之德,晚辈心领了。”
说罢转身就走。
那浪子余蛟见状心中焦急,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并非东方昊有意使诈,依他性情,确乎不愿意受人半点恩惠。
但要说穿,又等于出卖了余氏父子和天河子道长。再者大家设套要苦余方丈钻,虽有失男儿光明磊落,却是事出无奈,只为救自己性命。
左右为难,心道一走了之。
苦余方丈自非易与之辈,初时还心存芥蒂,只恐着了别人的道儿,后来察言观色,见东方昊确乎诚惶诚恐,无丝毫作假之态。一时争强好胜之心大盛,岂能教天河子小瞧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团红影忽来闪去,苦余方丈早将东方昊拖了回来,待看清时,早又原位而坐,只是身前多了一个东方昊。
就连天河子道长都是咄咄称奇。
苦余方丈十数年未履江湖,地狱神功练成,却未曾一试锋芒。堂堂一代宗师,自不能如寻常练家子逢人便比武叫阵,故虽有意与天河子一较高下,却难以启口。
正好为东方昊祛毒,既救人一命,又以神功压倒天河子,如此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此刻他有意炫技,故也不回避,就在义云轩为东方昊疗毒。
苦余方丈运功的手法,确乎不同凡响。只见他右掌按于东方昊后背第十四椎下的命门穴上,左掌却在空中往复虚劈,只一盏茶工夫,东方昊头上已蒸出丝丝白气。
东方昊感到忽冷忽热。
天河子道长自然知道,正是苦余方丈的纯阳至刚的真力与苦寒的冰蚕之毒在激烈交战。
东方昊初时只觉得胸腹间刺痛,两股激流相撞,体内忽冷忽热。
到得后来,似乎只余一股热气,这股热气越涨越大,越来越热,犹如满锅蒸汽没有出口,直要裂腹而爆。蓦地,前阴后阴之间的会阴穴上,似乎被热气穿破了一个小孔,登时觉得有丝丝热气从会阴穴通脊椎末端的长强穴而去。
人体会阴、长强两穴相距不过数寸,但会阴属任脉;而长强属督脉,两脉的内息绝不相通。
东方昊体内本就有南宫南风数十年功力,然则却是武当派的至阴至柔内息,加之被一葫芦归魂丹培厚了冰蚕寒毒,自然形成了无法宣泄的一股巨大浊气,又在苦余方丈纯阳至刚的内息催逼之下,交拼撞击,竟在危急中自行强力冲功,替他打开了任脉督脉的大难关。
这内息一通入长强穴,登时自腰愈、阳关、命门诸穴一路沿脊椎上升而达顶门的百会穴。如此内息在体内沿各个大穴往返一周,东方昊虽燥热难耐,却也四肢百骸极是受用。无意之中一张口,一股腥臭的污血狂喷出来,人也随之伏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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