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就这一份错误百出的供词,如何给杨德庸定罪?!”吴绪宽说着甩手将供词撒了出去,十多页供词被甩的老高,又散落飘洒而下。
吴绪宽不曾动弹,盯着女帝的双眼。
“圣上,你还觉得这供词不是编造的,或屈打成招吗?”吴绪宽连声喝问:“微臣再斗胆问一句,圣上所说杨德庸罪证,究竟是何证据?这份证词是不是镇抚司交与圣上?镇抚司对杨德庸屈打成招,逼得杨德庸胡乱说话,究竟是何居心?”
“这份供词……”女帝开口。
“圣上!”吴绪宽猛然跨前一步,根本不给女帝辩解的机会,“您为天子,怎可出尔反尔?杨德庸被罢官之后,便是无罪之身,这是您定的,您为何又无故命锦衣卫将他抓回,并屈打成招?!”
吴绪宽三言两语的,竟然把杨德庸被屈打成招的帽子,扣在了女帝的头上!
如果这件事做实了,女帝的问题就不仅仅是无能与失德了,她很可能因此背负上历代帝王最不愿意背负的骂名,最不能背负的骂名——暴君!
皇帝如果是一个暴君,搞的天怒人怨,那从大义上来说,可天下共伐之!
何况神昭女帝身上本就“黑点”很多,比如她是女人,她的皇位来自于神都女帝,而神都女帝是篡位登基的!
她登基后也没有什么作为,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吴绪宽在扯她后腿,可天下人不见得会如此认为。
更何况,女帝无法铲除奸党,本身就是无能的表现!
这会让更多人认为,她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女帝似乎被怼的说不出话了,供词有问题,而且问题极大,虽然她可以将责任推卸给锦衣卫,但那就等于放弃锦衣卫,更何况,她已经承认了,是她让锦衣卫抓的人!
无能,不能明察秋毫,亲小人远君子,纵容手下对人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任何一条单拎出来,都会给女帝的声誉造成极大打击!
“大胆!好你个吴绪宽,竟敢攻讦圣上,对圣上如此不敬,你该当何罪?!”
李广山突然爆喝,指着吴绪宽鼻子骂。
吴绪宽斜眼看向李广山,李广山刚复出时,他对李广山还很客气,可经过这一个多月,这么多事,两人早已恩断义绝。
“李尚书!本侯何时对圣上不敬?”吴绪宽连道,又看向女帝,“圣上若是明君,我吴绪宽自当竭尽辅佐,可你看看,你看看这天下,灾民无数,造反不断,你再看看这朝堂!佞臣当道,不是栽赃陷害,就是搬弄是非……”
“吴绪宽,你把话说清楚!”李广山打断了吴绪宽的话。
因为他感觉到了,再让吴绪宽说下去,吴绪宽肯定会来一个长篇大论,全方位否定女帝,然后请女帝退位……
“李尚书,你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你身为臣子……”
“本侯为朝廷尽忠数十载……”
两人吵了起来!
“够了!”女帝突然尖喝。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似乎要崩溃的女帝。
“宣!杨德庸进殿!”女帝就说了这一句,而后便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落座在龙椅上。
“宣!杨德庸进殿!”张公公高声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