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山在闭目养神。
一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的样子。
他不想去蹚浑水。
“阁老!”
“阁老您来了。”
几个老臣的招呼声先后响起,李广山睁开眼瞥了一眼,又闭上了。
贾临博姗姗来迟,他来晚了,很多人都知道他为什么来晚了,因为昨晚出事了。一群老臣全都围了上去,神色皆不正常,焦急有之,忧虑也有之。
“阁老,可是真的……”有人问。
“嗯。”贾临博点了下头,脸色不大好,又回身去看,扫视了一下,而后低声问:“田大人没来吗?”
周围几人摇头。
田文卫没来!
“田大人昨夜突发疾病,身体抱恙,已经差人请下官代为告假。”都察院一监察御史低声与贾临博耳语。
贾临博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是从刑部尚书包明镜府上赶过来的,并未去见田文卫。
虽然贾临博与田文卫意见相驳,但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是同朝为官数十年了,并未交恶,情分还是有的,他自是不希望田文卫出事。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起。
上朝了。
李广山睁开眼睛,又望了另一边的贾临博一眼。
两人带人上台阶,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女帝坐于高台龙椅之上,周安与廖福分列女帝左右,这种配置是很少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与秉笔太监一同陪女帝上朝,但也说得过去。
几乎所有人全都偷看了周安。
“上朝!”周安宣道。
“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圣上!”
过场走完。
“有事启奏,无本退朝!”周安一甩拂尘,再次尖声宣道。
“启禀圣上,昨夜左都御史田文卫田大人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已无能来上朝议事,请微臣代为告假。”一中年言官走出来,躬身道。
“朕知道了。”女帝面无表情的道。
这言官退回去,马上又有人站出来,恭敬道:“启禀圣上,礼部侍郎魏怀宇昨夜突发疾病,身体有恙,无能上朝,特请老臣代为告假!”站出来的礼部尚书。
“还有吗?”女帝面无表情的直接问。
“启禀圣上……”
“启禀圣上……”
“启禀圣上……”
前前后后,竟然有十一人站出来,代替请假。
这当然不是巧合,谁都知道不是巧合,是有事,但是什么事,谁都知道,女帝问都没问,就一句,朕知道了!
其实,不问是最好的。
问了对谁都不好。
究竟有几人是真病了,是说不准的。
而假装生病不上朝,那可是欺君之罪。
请假之事后,朝堂一下安静了,女帝又问:“还有吗?”
“启禀圣上!”贾临博站了出来,拱手躬身道:“昨夜子时,刑部尚书包明镜突发疾病,虽经医救治,却无力回天,暴毙于丑时三刻。”
贾临博不得不站出来!
因为这个谎,只能他来说。
包明镜是自杀的。
但到贾临博口中,却成是生病暴毙。
女帝脸上毫无波澜,又问:“还有吗?”
还有吗?!!
从女帝的神色,以及她的口气,满朝文武明白,女帝显然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这态度,却是让所有人把心都提了起来,这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想要大事化小,没人说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