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变在见到皇帝的时候,他已经穿上龙袍,头上还帮着绷带,然后在外面套上皇冠,一下子也看不出来,他稍显慵懒地躺在宽大的龙椅上,皇后在边上给他喂着药粥。
“朕的救命恩人来了……”皇帝见到杜变,立刻露出慈爱的目光。
此时,太子殿下起身走过来朝着杜变躬身行礼道:“宁充靖多谢师弟救父之恩。”
这个太子姿态放的很低很低了,没有自称本王,而是自称名字。对杜变竟然称之为师弟!”
杜变赶紧对着皇帝跪下道:“这是陛下之鸿福,臣不敢贪天之功。”
然后杜变又朝太子行礼道:“臣,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杜变此时终于看清楚太子的模样,他比起天允帝更像是一个帝王,身材挺拔,英俊,目光内敛,却又不缺乏张扬,这是一个擅长喜怒隐藏于色之人。而不像是天允帝,不管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此时,杜变在皇帝面前还见了一个人,大宗师宁宗吾。
两个人也很久不见了,没有想到大宗师还是万里迢迢赶来了。
“宁师,这是你教的好徒弟。”皇帝笑道:“所有的太医,所有的炼丹师,都看不出朕是什么病症,唯有你的弟子,李文虺的这个儿子一眼就看出,朕的脑子里面有一条虫子,把大脑给压住了。”
“事实上,陛下的这次病症连臣都看不出来,但杜变却看出来,而且治愈了陛下。”宁宗吾躬身道:“倒不是臣自夸,臣的这个弟子真当称得上是天将之才,不仅李文虺自愧不如,我也自愧不如。他之聪明才智,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哦,果真……”皇帝喜道。
宁宗吾道:“陛下还知道百色府吗?”
皇帝道:“当然记得,那是朕之耻辱,叛徒阎枭,辜负朕恩,使得帝国在百色府的经营毁于一旦。”
宁宗吾道:“李连亭派遣杜变进入百色府这个龙潭虎穴,仅仅只呆了七人。”
皇帝道:“这事我知道,李连亭还向我请了三道旨意。如今杜变可在百色府立足了吗?不要急,这是厉氏的龙潭虎穴,万万不要操之过急,以自身安全为重。”
杜变躬身行礼道:“多谢陛下关心。”
宁宗吾笑道:“何止是立足了啊?杜变凭借一己之力,先消灭了东厂叛徒千户张逍,之后又将叛将阎枭的几千大军斩尽杀绝。如今青龙会季青主已经彻底效忠陛下,接下了陛下旨意,成为了大宁帝国的副将,正在招兵买马,如火如荼。如今我大宁帝国在百色府中,有一万兵马,几千武道势力,还有两千东厂武士,几乎和厉氏分庭抗礼了。!”
这个消息其实十天之前就传来了,只不过皇帝病重还没有看到了。
这话一出,皇帝脸色通红兴奋大喜,终于有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了。
杜变道:“不只如此,阎枭正押往京城,就等着给陛下手刃,一解当时他欺瞒陛下,背叛君王之辱。”
“好,好,好……”
“栋梁之材,肱骨之才……“
“果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皇帝更是喜不自胜,其实杜变说错话了,他用了辱这个字。好像皇帝被阎枭欺骗是一种耻辱,尽管是实话,但在皇帝面前怎么可以说实话呢?
但是天允帝完全不在乎,他只是觉得高兴,解恨。
接着,旁边的皇后娘娘道:“陛下只怕你还不知,杜变这孩子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得到了莫氏王族宝藏,五十九万两黄金。其中十万两交给李文虺,转交镇南公做军费。四十万两放在镇南公爵府中等待陛下的接收,剩下的交与季青主练兵之用,他自己几乎毫无保留。”
杜变道:“臣保留了五万两黄金,作为百色东厂千户所之公孥。”
这话一出,皇帝的眼圈顿时红了,沙哑道:“有些人,朕千万百计地弄来银子,明明是给边关大军的,是去赈灾的,结果他们都要从中捞一手。当年朕一年到头拼命给他们筹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不够用。后来朕豁开了脸面,让手下家奴去开了钞关,税关,盐运司,制造局,矿务司,一年筹集了两千六百万两因子,当时朕心中说这总足够用了吧,总可以过个肥年了吧。结果银子还是不够用,结果还是有灾民饿死,还是有士兵吃不饱肚子,大冬天穿着单衣。我当时真的就很纳闷,银子呢?这些银子都跑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