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的动力在于追求,追求在于看得见希望
当希望渺茫之后,追求骤然没有了动力
人活着就没有了意义,存在的意义
人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就没有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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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药香味在七巧儿的闺房里任意的飘
随性的飘,从南来到北去又从西溜达到东
七巧儿病了,病得不轻
她在床上已然躺了三天三夜,生机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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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暴雨伤了她的身
吴剑歌的话碎了她的心
她的额头时而滚烫时而冰凉
她在梦与现实中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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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剑歌坐在她的床前,时刻陪伴着
她虚弱的面颊,苍白无力
空洞的眼神,麻麻木木
如果凌厉的目光可以杀人,吴剑歌早已被江阿灵杀了千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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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儿每次吃药的时候,都像木头人一般
勺到张嘴,药尽嘴闭
江阿灵看着吃药时七巧儿一脸呆滞的表情
转过身来无声叹息,待回身后是满脸鼓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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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儿总是双眼朝天,盯着上空的床帐
有时她会莫名的流泪,因而她的双眼总是红红的
她任由泪水从脸颊两侧划落,任由
她没有擦拭,楚楚动人的模样无限娇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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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儿让吴剑歌顿乱了方寸
七巧儿躺在床上一天一夜都未醒
有时不是她不醒,也不是醒不来
只是她不想醒,她不想看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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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他会想到那夜他说的话
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哪怕他不知道她在他身后
他好无情儿,怎一个可恶的人
她对他那么好,全心全意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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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她不是我的梦
她不是我梦里寻寻觅觅寻不见的那个人
她想,他是她的梦
他是她梦里时时刻刻都想见到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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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阿郎让他向我挥一挥手
他不是我的阿郎让他朝向我走来
月儿月儿,请你让我入他的梦
我骑黑马去,我骑白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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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他梦中的女子
东风吹树,快快吹过结出花果
我要吻它,轻轻柔柔花果咬破
我要做他心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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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儿想做吴剑歌梦中的女子
她没来由的说道,她紧接着又说了一遍
我骑黑马去,我骑白马去
我想做他梦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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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喂她吃药的吴剑歌,拿着药勺的手顿时愣住
她想做他梦中的女子,他满脸都是激动
她转过脸很认真的看向他,他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
可能吗?我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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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儿自言自语惨然笑着
人之所以可怜是因为存在太多可恨之处
人最大的可恨在于一往直前的自作多情
人最大的可悲可叹在于对方竟是那般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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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一句先人曾说过的话
那是一个遭遇和她相似的女子——
她在最美好的花季年华遇到了那个男子
她用最炙热诚真的情换得一个冷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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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嗜剑如命,除了剑
除了他心中的剑,再无其他
他是热情的,他又是孤独的
正如那个女子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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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柄孤独的剑,在我们相识的十年里
插在一块硬邦邦的石头里,冷冰冰地
像你的心肠儿一样,没有一丁点儿温度
你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异,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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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决然离开了那个男子,在十年等待未果之后
那个男子有没有后悔?可惜这个故事没有了后续
七巧儿还不想离开吴剑歌,那个男子有一把剑
吴剑歌也有一把剑,她突然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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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也要和那个女子遭受一样的痛苦命运
想着想着,她笑着笑着便哭了
都依你!她听到吴剑歌说
七巧儿惊讶的抬起头,她望向吴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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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吴剑歌,虽然脸很模糊但七巧儿能感觉到他的害羞
最明显莫过于他耳根子处的鲜红
她听到了他的回答,虽轻如蚊蚋之声
她仔细打量他,他的回答毫无敷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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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哭着又笑了,伴随着一字婉转动听的嗯
从七巧儿口中说出,有些虚弱
还没有说出拉钩上吊不许变,她就睁开了双眼
她睁开了双眼,她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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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七巧儿看见吴剑歌坐在桌前,借着烛光正盯着他手中的断剑若有所思
她不知他在想什么,那个令人着迷的背影是如此孤独
现在是不是梦?现在应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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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好看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
原来在梦中,我都想做他心仪的女子
她看他放下手中的断剑,向她走来
那是一把断剑,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202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