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小狐狸”的黄瑞兰被老夫人的这一席话弄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话为好。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胡雨石忙行大礼道:“家母只靠你了。我这一去,难知归途,大恩来生谢还!”来人也向胡雨石还礼。
黄瑞兰也向来人行礼,来人回黄瑞兰礼后说到:“黄大人虽生于庐州府,名乡之地,然因早年离家从军,对家乡的人情世故,历长史远知识陷阻。我来给你绍介老夫人刚才的话典。”
黄瑞兰几乎如五雷轰顶。这位来人从没有招过面,如何知道自已的身世?
但也不好插话问之,只得聚神听着。
来人继续说到:“老夫人本是庐川人氏,姊妹九个,外号杨门九将,老二至老八先后战死疆场,埋骨异乡。巢湖丁夫人是老九,今年芳龄八十有一。”
黄瑞兰听明白了,来人说的老九,丁夫人,就是丁水侠母亲了。
来人继续说到:“老夫人在家排行老大,今年芳龄正100岁。”
听到这里,黄瑞兰脑子飞速一比算,胡雨石今年三十岁,难道胡夫人七十岁才开怀产子?想到这里,黄瑞兰怀疑胡雨石是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老夫人注意到黄瑞兰思维有点分散,己猜出他的疑问,于是接过来人话茬道:“雨石是我独子,是胡家独苗。虽然我们三河有严格的的律法,人过50,还有生儿育女的想法,若口袋没有十万银两,将被开刀问斩,立即执行。但我胡家的银子远不止十万两。”
老夫人说到这里自已笑起来:“我这是自暴家底呀。”
紧接老夫人又沉浸在回忆里:“想当年,他生父胡一精冲破家规家训,只身去闽越一带做大米生意,历经千难万险,终将米行发展到江浙闽一带。有一年,海西大水,百年不遇,他生父胡一精发动当地富商振灾,得罪了流窜到海西的倭寇。”
老夫人略停了一会,竟然响亮的喝了一口酒,继而转笑道:“你不要惊讶,我是瓶不离身,酒不离嘴,一天足要一斤水酒,少了不行,多了也会控制。”
黄瑞兰双手合拱形回老夫人道:“酒是食粮之精,水是万物之魂,所谓水酒精人魂矣!老夫人深知养生之道。老夫人千岁可待也!”
老夫人啍啍一笑;“人总会变老,直至死掉,乃至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要活出自己的韵味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古言道,有福之人夫前死,无福之人送伴夫。我现在不知道我算有福之人还是无福之辈。”
老夫人又停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又继续回忆道:“你知道这帮流窜到海西的倭寇有多么的坏吗?他们勾结当地不法商贩,妄想趁天降之灾哄抬粮价,大赚民难之财,因此,对老爷子恨之入骨。”
黄瑞兰听得清楚,庐州方言,“老爷子”之称呼就是胡雨石生父的尊称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眼还看着窗户外,窗户外虽有尘世余光,即被室内的灯光反射成漆黑一片。
“后来,倭寇纠集山地土匪,将老爷子双臂双腿砍掉。”
老夫人说到这里,屋内窗外显得更加寂静,黄瑞兰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呯呯”声。
“唉!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人就必然有另外的一些诉求,而这种诉求是最危险的,也是最致命的。老爷子与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结婚时就己约定,不富甲天下,我们绝对不会生儿育女。后来老爷子接受不了无臂无腿的事实,在癸酉年花了一天时间,艰难地使我由处女变成妇女…”
老夫人说到这里,用左手指了指正跪在床边的胡雨石说到:“后来我们就有了他。”
老夫人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到:“在胡雨石百日的那天晚上,雷闪电呜,风雨交加,老爷子即在此晚失踪,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