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只是漫天飘雪,东北直接是狂风怒号。
白山黑水大地,千里一片冰封,因为天气实在太过恶劣,建设新城的工程已经停了,所有百姓全被安置在简易木屋之中,和当地的靺鞨人拥挤在一起苦熬寒冬。
天太冷了,不取暖肯定不行,幸好东北也有露天煤矿,否则真有可能会冻死不少人。
取暖的事情好解决,粮食的问题却是重中之重,粮食一旦断了,整个渤海国恐怕立刻崩盘。
百姓们心里开始担忧,不知道他们的国主能不能找来粮食。渐渐的有百姓开始互相打探,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恐惧不安。
他们想看到李云的身影,让自己惶恐的心思安定下来,可惜他们却不知道,李云现在根本不在此处。
……
狂风怒雪之中,李云顶风冒雪站在辽河之畔,此时辽河已经结冰,即使千斤重的牛车也可通行,李云双手拎着擂鼓瓮金,站在风雪中宛如一座雕塑。
突然河面上出现一些黑点,很快黑点变成了几道狂奔的人影,但见领头一个络腮胡子的青年,赫然正是被李世民夺爵发配的程处默。
程处默狂驰而来,口中发出令人熟知的夸张大笑,这货在冰面上急速滑行,转眼之间到了李云面前,满脸兴奋大呼小叫道:“师傅,成了啊,原来这玩意真的很管用,一个时辰能滑出二三十里,而且不累人,像是非一般,乖乖隆地洞,简直不得了,如此冰天雪地战马无法踏行,然而师傅你只是做出两块木板就解决此事,厉害厉害,果然不愧是天下无敌……”
李云没好气看他一眼,哭笑不得道:“此乃格物之道,和天下无敌没有任何关系,我逼着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说话还是颠三倒四,若是一直如此,莫怪我不肯恢复你的爵位。”
程处默满脸不在乎,反而又踏着木板在冰面上滑动几下,这货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不时插向冰面进行加速,口中大呼小叫,玩的兴奋不已,哈哈大笑道:“没爵位就没爵位呗,反正我老爹已经封了王爵,其实我不喜欢当官,我更喜欢和老百姓待在一起……”
说着又是一下滑动,再次滑到李云面前,道:“师傅你是不知道啊,我在长安简直快要憋死了,每天要参加早朝,听着一群人叽叽歪歪,陛下经常训斥于我,说我身无定性像个不坐窝的兔子,有一回训斥的太狠,竟然说我没资格娶长乐,结果有几个老不死的大臣顺着杆儿爬,竟然真的上书劝谏陛下予以悔婚,我气的暴跳如雷,却不敢去砸他们家门,因为师父你临走之前说过,不准我在长安惹是生非。”
这货叽叽歪歪长篇大论,说话语速像个机关枪一样,然而李云听了并未生气,反而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留在长安……”
说着遥遥看向天际,仿佛喃喃自语道:“我其实不适合成为当权者,因为我总是狠不下心来,我害怕陛下担心我有坐大之意,所以才把你们五个留在长安当质子,虽然安了陛下之心,却让你们过得憋屈。”
程处默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郑重开口道:“师傅你莫要如此,我们没有丝毫怨言。”
李云哈哈一笑,放下擂鼓瓮金锤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转移话题道:“让你滑雪橇可不是为了玩,事情查探的怎么样了?”
程处默脸色瞬间严肃,沉声道:“我姐她们已经动身。”
李云目光一闪,同样沉声道:“可曾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