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良苦用心”不说旁人,连贾环和贾兰二人都绷紧小脸,眼神敌视。
贾兰还好,贾环却阴着脸,眼神阴鹜的看着孙胜,只是没等人瞧来,自己先慌忙避开,然后再阴鹜的盯一眼……
宋华皱眉道:“子敬、文则、文轩,诗词之美,在于天成。谁又敢保证,一定就能做出极好的诗词来?再者,今日暴雨如注,吾等狼狈不堪,哪有心思……”
“诶!”
一旁陈西延之孙陈墨笑道:“子厚莫要太忠厚,正因为吾等皆狼狈,所以才要盼清臣出手,一扫狼狈!”
“可是……”
宋华还想辩护,就听贾琮轻笑道:“子厚不需再说,今日游园,我的确心有所感,正巧得了一阙词,虽不甚美,但既然众师侄相请,吾又何须藏掩,不成.人之美呢?”
曹辉:“……”
李和:“……”
孙胜:“……”
陈墨:“……”
宋华见四人面色精彩,则苦笑着摇头。
他这才醒悟过来,他这位小师叔,从不是闷头吃亏的性子,哪里需要他来张目……
而且,诸多大人此刻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晚辈们“过招”,连呵斥的都没有。
兴许在他们眼中,这些浅薄的心机争锋,只是“孩子气”罢了。
就听贾琮吩咐道:“环哥儿研磨,兰儿铺纸。”
贾环、贾兰二人好似将军得令般,登时站直,跑到曲江亭边早就备好纸墨笔砚的一溜案几旁,研磨的研磨,铺开纸笺的铺开纸笺。
贾琮与宋岩等人一礼后,闻宋岩关爱嘱咐:“诗词本天成,尽力就好。”
在曹永、李儒等老人的善意嘲笑中,贾琮应下后,在众人各色目光的注视下,独步而上,行至案几前,执笔蘸墨,略作思索后,挥笔成书。
“子厚,你去诵来!”
曹永吩咐道。
陈西延之孙陈墨争抢道:“我靠的近,我来当这诵官儿。”
宋华笑了笑,他生性醇厚,并不争夺。
陈墨走至案几前,无视抱有敌意的二小,眼神落在纸面上,看了第一句,呵呵一笑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诵读道:
“四月二十日,齐贤林小道遇雨。”
“子敬、文轩、文则、子固皆言狼狈,吾与弟环侄兰却不觉?!”
读至第二句时,陈墨一张脸已成墨色,他表字即为子固!
曹辉、李和、孙胜三人面色也都成黑,可又无话可说,谁让他们方才的确这样说的?
而一旁贾环、贾兰二小儿却同时涨红了脸,激动的咧嘴无声大笑。
雅座上,宋岩、曹永等人也呵呵笑出声来。
就听陈墨咬牙切齿的继续诵道:“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至此,众人面上轻快之色都敛了去,露出专注之色。
哪怕是宋岩,也并未想过,贾琮果真能作出千古名篇来,但是……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读罢,陈墨自己已然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