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显然生气了,带着哭腔道:“你们这群爷们儿就没一个好东西,仗着公候子弟,就会欺负我们这等女人。但凡他把我当正经太太看,也不会不给我存一分体面。哪个会看得起我?如今……如今我竟成什么了?一家子被你们作践?”
贾琏是个老手,哄道:“好嫂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怎会作践嫂子?都说长嫂如母……”
“如你娘!”
尤氏又照脸啐了口,骂道:“你还有脸说长嫂如母,你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哎哟!你,你不就连你姨娘都偷,也不是个好货,如今,如今连我都偷……嗯,你……你……”
听至此,贾琮沉着一张脸,再也听不下去了。
不过他也没捉奸的心思,大家子里,这等事不算常事。
再说贾珍都未必在意,他又何必来做“小人”?
只是没等他走出门,就听到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幽怨话:“琏儿,你莫不是疯了,这活儿都……都不行了,还来撩拨我?凤丫头这些年难道在守活寡?”
“放屁!”
贾琏气急败坏大骂道:“都是那个老不死的!跟罗刹鬼一样闯进来,才唬的我不能硬了……这个野牛攮的老鬼物儿,可害死我了……”
尤氏的酒意似乎也醒了,喝道:“你疯了,小点声儿,你……”
话没说完,就听贴身丫鬟银蝶在外面庭院里传来惊呼声:“呀!琮……琮三爷!你你……你怎么在这?”
“轰!”
这一刻,尤氏和贾琏如遭雷击,面色惊恐。
……
“琮三……三爷。”
银蝶再没想到,她不过出去出恭一回,就闯下这等天祸来。
看着堵在门口的这个面色煞白的丫鬟,贾琮轻轻一叹。
原来还有放风的,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不然,他也推不开这个门儿。
没等他说什么,屋里两人已经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看见贾琮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两人觉得心都在打颤。
银蝶哭声道:“奶奶,我去更衣了,没想到……”
这一刻,尤氏恨不得将这个心腹丫头的嘴撕烂。
她理也不理银蝶,强笑的看着贾琮,念了声:“琮兄弟怎么来了?”
贾琮想了想,道:“我同老太太和老爷求了情,放链二……哥,出去,侍奉大老爷。”
贾琏听闻“大老爷”三个字,竟是打了个寒颤,一迭声的摇头道:“不去不去不去,大老爷非杀了我不可……”
贾琮皱眉沉声道:“大老爷患了中风,偏瘫在床,连人都认不得。这个时候二哥你去尽心服侍,日后哪个也不会再指摘你什么。你果真不去?”
贾琏闻言心动了,可是……他低头看了眼裤裆,眼睛里满是悲愤。
他不知道再度看到大老爷,会不会和他拼了命,直接送他归西。
见他犹豫,一旁的尤氏差点破口大骂一声废物,一跺脚道:“糊涂种子,你是不是傻啊,出去了赶紧寻郎中……”
这个时候,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这股泼辣劲,倒让贾琮微微侧目。
至于红杏出墙绿了贾珍一事,毕竟和贾琮并无关系,他也没什么精神洁癖。
贾珍顽了尤氏的两个妹妹,尤氏翻过来也绿了他,贾琮并不觉得有多大逆不道。
毕竟连朋友都算不上,不亲近就好。
只是贾琏这混帐,着实太过了些……
而贾琏被尤氏一通骂也恍然大悟惊醒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可以寻郎中……三弟,你……多谢你还惦记着哥哥啊!”
这会儿他也终于知道感动了,深深揖礼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