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郭钊刻意放低姿态的讨好,贾琮并未接受,他淡淡道:“不劳郭大人费心,甄家上下要暂且关押在千户所内,等待天子圣旨。江南督抚衙门无权过问此案,郭大人要有自知之明。”
最后一言,饶是郭钊极深的城府,都忍不住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贾琮见之,简直嗤之以鼻。
郭钊曾是之江省的布政使,在宗人府毒害两位皇子的伴读,皆出自之江省。
就在郭钊的任期内!
虽然此事非郭钊促成,但只要贾琮想,牵连到他身上,难道是什么难事?
不过“莫须有”三个字罢了!
似看出了贾琮眼中的蔑视,郭钊猛然醒悟过来,立马又变了脸色,堆起笑脸说了些好话。
贾琮平淡理会,倒是对新升任的巡抚诸葛泰客气些,道:“诸葛大人,甄家人锦衣卫会带走,但甄家家资,来不及清点了。本爵留下二人在此,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清点时,记得手脚都干净些。有贪心求死的,早点言语,锦衣卫可以成全。不要到头来动了手脚,牵连到锦衣卫头上。”
诸葛泰闻言,抽了抽嘴角,点点头道:“伯爷放心便是,不会出漏子的。”
贾琮颔首,又看了眼郭钊,忽然笑道:“郭总督想要帮忙也好,之前这里的宾客,许多在妄议新法,辱骂本爵者。骂我不当紧,江南之地骂我的还少了?可他们妄议新法,就是对朝廷心存怨望了。这些人本爵来不及审问,就通通交给总督衙门了。”
郭钊闻言,面色骤然变苦。
今日能当甄家太夫人大宴座上宾的,哪一个身份简单的了?
不提别个,只江南那几家的子弟,动一个,都能让他头疼死。
官场上枝蔓相连,多少同年故旧不知被哪一根线就能连上。
他要是都得罪了去,怕日后难得善终。
贾琮这是给了他一块好大的烫手山芋啊……
可看着贾琮似笑非笑的目光,郭钊竟说不出一个“不”来,之前谁让他先惦记人家手里的“果实”,想分杯羹?
硬着头皮接下后,让督标营的人将这些人领了去后,匆匆回衙。
而那些宾客,巴不得赶紧离开某人远一些,竟十分配合……
等外人走光后,贾琮忽然问甄应嘉道:“世叔,不知世兄哪日生辰?”
甄应嘉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四月二十六……”说罢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贾琮垂下眼帘,呵呵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觉得这位世兄与都中府上的二弟相似。世兄莫非生在都中?”
甄应嘉虽不解贾琮何意,却还是答道:“这倒不是,他生在金陵。”
贾琮闻言,眼中目光非但没有失望,反倒愈发明亮了些。
还真有古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
……
“驾!”
“驾驾!”
神京长安东门外,十里灞桥。
一骑轻骑自南而来。
为首一少年,面色偏暗,皮肤粗糙,瘦的两颊凹陷。
唯有一双眼睛,虽亦蒙着疲倦之色,更隐有血丝在,然目光锋利。
终于到了……
他看了眼长安东城门延兴门,在城门口两列披甲持戈面色肃穆凝重的城门卒处顿了顿后,就看到有门卒前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