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这十大粮商之首祝氏,背后便是宗人府大宗令,宗室中唯一位列军机的义忠亲王刘孜!
若非仗着如此权势,祝氏子焉敢阻挡锦衣卫?
除此之外,米家背后站着的,则是叶家。
京城姓叶的很多,但能支撑起十大粮商其二者,除了永兴坊的那个叶家,还有哪个叶家?
如今叶家家主叶文道乃太后亲侄儿,太后满门当初因相助太上皇而亡,只余此独枝。
和当今天子是正经的血亲表兄弟。
叶文道倒是不怎么贪财,也不好权势名利,但据说他与米家家主感情甚厚……
至于许家和何家背后,则站着军机大臣宋广先和靖安候徐忠……
前者三年前之封疆,去岁之内阁阁臣,今日之军机大臣!
至于靖安候徐忠,原先倒并不显眼,然而如今却是执掌十二团营之敢勇营的武侯!
无不炙手可热,权柄滔天!
可是,纵是如此,锦衣卫依旧说拿人就拿人,说抄家就抄家,说杀头便杀头!!
丝毫不顾及这四家背后站着何方神圣。
尤其是米家,背后站着的叶家那位,和锦衣卫指挥使的关系……
京城早有下作书坊,将二人的故事写成了极艳的话本儿,四处传开。
多年之后,必有人以此野史为正史,深信不疑。
但以这般深厚的关系,锦衣卫也丝毫未留体面。
这一夜,锦衣卫便踩踏着顺天府上下,还有宗室、后族、勋贵及军机大臣的颜面,一步步踏上了无双权威的宝座,俯视天下群雄!
直到这一刻,锦衣卫才算真正的王者归来!
……
大明宫,养心殿。
东暖阁内,义忠亲王刘孜、靖安候徐忠及军机大臣宋广先三人跪在殿内,无不灰头土脸。
冠军侯,锦衣卫指挥使贾琮,面色漠然垂着眼帘,静静的站在御案东下角。
他的年纪之轻,身上金丝蟒袍之耀眼,在一群老人堆里,显得格外突出。
已经大发了一阵雷霆之怒的崇康帝目光扫过贾琮笔直的身形后,问道:“贾琮,那四家国贼粮仓抄出多少粮食来?可够还朕顺天府官仓内存粮的?”
贾琮不疾不徐,缓缓道:“回陛下,一夜之间,尚无法完全统计清楚。不过,若各家账目显示不差的话,四家相合,虽还不够完全补足顺天府官仓存粮,但若加上从四家抄没的家财来说,应该差不了太多。若还差些的话……合银大概十万之数吧。”
听闻此言,跪在地上的四人差点没吐血。
就算顺天府官仓满仓,也不过二十万存粮,合算下来总共也就二十万两银子。
当然,想从各省将粮食运至京,再贮存起来,一路上的损耗,大概也值二十多万两。
但官仓存粮考虑更多的是政治意义,不是经济意义。
只按市价,顺天府官仓内的存粮就只值二十万两。
且依四人所知,只祝米何许四家存粮差不多就有十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