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截断道:“太后,当年纵然没有太后那一句话,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太上皇既然容不下孝贤皇后,无论太后说不说那一句话,都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孙臣明白。天家的事,原就难分对错。”
太后闻言,脸色登时舒缓下来,看着贾琮道:“天家到底还是有气运的,列祖列宗保佑,出了那么些事后,连哀家都瞧着这气数快要不成了,你皇伯弄的那一套,着实险的紧,靠不住啊!谁也没成想到,你父皇还有你这样一个好太子,哀家也高兴的紧!说起来,天家倒是欠贾家好大一个人情……”
贾琮闻言笑了笑,轻声道:“太后放心,孙臣省得,不会薄待了贾家。”
太后却又道:“已经不薄待了,贾家那么些女儿进宫,这等恩典,旷古少见。今儿几个宗室诰命和勋贵太夫人进宫和哀家说话时,还特意提起了此事。一个个都红了眼,她们不敢同皇帝和太子说,只好同哀家这个老太婆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天家乃天下之家,太子又是不世出的真龙,合该雨露均沾,若将福分都给了贾家,对贾家也未必是好事,他家承不起这么重的福运……”
见贾琮脸色寡淡下来,太后又忙道:“天家的事,自然轮不到她们多嘴,不过太子也还是要稍微让点步,就当为了天家笼络宗室还有勋贵们受些委屈,等选秀时,也留些别家的女孩子罢。你父皇太心疼你,一点委屈也不愿你受,哀家不得不唱这个黑脸……”
面对天家这唯一一根独苗苗,太后也有些扛不住了。
偏她最疼爱的皇儿,又将这个太子看的比命还重,她也不得不好言相劝。
贾琮面对这样的“苦差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道:“容孙臣想想,太后放心,我不会任性的……”
话虽顺着说,但事情怎么做却又是两码事。
真收些不省心的进来,那他这后宫怕是每天都要上演宫心计了。
再者,他也从不认为,此事对收拢臣子之心有什么用。
青史之上,猖獗的外戚还少了?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和太后去争,这位老太太未必能再熬多久了。
若非武王原谅了她,还常常陪她说话,又有他和叶清、黛玉作陪解闷,这位丧孙、丧夫又丧子,几乎成了绝户的老太太,怕连今年都熬不过去……
等说罢此事,贾琮见太后面色忽然变得迟疑起来,似有事要说,但不好意思开口,便问道:“太后可有什么难事要孙臣去办的?”
太后见贾琮主动开口,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动,却又叹息一声道:“前儿哀家见了太子为皇帝画的像儿了,真好啊,和真人一样!哀家……”
见她顿住口,贾琮轻笑道:“得闲了,孙臣为太后也画一幅就是。”
太后闻言,顿时满面慈爱,道:“好,好!哀家今儿就同那些命妇们道,哀家是个有福气的,千辛万苦寻回来的孙儿,又英明神武,还十分孝顺哀家和皇帝,是天家的福气!”
贾琮呵呵一笑,道:“能归宗天家,也是孙臣的福气。”
太后又笑着夸了他几句,在宫中活了一辈子的人,夸人早已成了本能。
虽然她身份贵重,没多少人值当她开金口,但她打武王小时候就不停的夸,夸到现在老了还在夸,所以只不过把用在武王身上的词儿,再用到贾琮身上罢。
夸了半天,才终于露出她的目的:“哀家也想得一幅一家人都在的画儿,哀家的时候不多了,想再看看一家人齐整的样子,总梦到你皇祖父和皇伯父……”
贾琮想了想后,点点头道:“好,明儿白天孙臣备一下纸笔,晚膳后就过来画。”
“哎哟!”
太后闻言太高兴了,一迭声的让慈宁宫女史取了七八个锦盒来,都要给贾琮,道:“太子快要取亲纳妃了,不能没些头面首饰送女孩子。这些都是哀家珍藏了好些年的好物件儿,太子都拿去送人罢!哀家如今只你这么一个孙儿,独苗苗一根,不给你还能给哪个?快拿去快拿去!”
贾琮闻言,微笑着应下,道:“好,孙臣谢太后赏!”
……
PS:真想请一天假轻快轻快,又不敢请,唉,因为没时间去约会,拒绝了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