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面红耳赤秦可卿拘束的站在那。
只看秦可卿站在那的身段,宝钗三人也不得不承认,论女人的韵味,秦可卿已达到了极致。
尤其是经过欢好后,不止眉眼间的风情,连举手投足的,都带着勾魂夺魄的媚意……
平儿年长些,也心最软,且早在贾府时,她就和王熙凤同可卿相熟交好,此刻面色最复杂,叹息了声,问道:“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
秦可卿轻声将那说法又说了遍,然而贾琮轻易就听进去的话,在这殿内,莫说宝钗三人,连昭容、彩嫔等宫人们都嗤之以鼻。
最了解女人的,永远只有女人。
宝钗皱眉道:“这殿内只有咱们女孩子,你说这些给谁听?没让你跪,是不想让你觉得咱们拿势欺你。论理,你还要叫我们一声姑姑,原也是一家人。你就拿这些话来哄我们?”
秦可卿闻言一滞,眸眼中沁出泪花来,满面羞惭难过……
宝钗见之沉下脸来,探春也奇道:“是我们说你什么了,你就委屈成这样?前儿我们才定下规矩,三哥哥身子也还未彻底长成,不可过于沉迷床帏之事……”说着,探春俏脸霞飞,耳际也一片晕红,却一点不气弱,继续道:“平儿姐姐说,三哥哥打小儿就有晨起锻炼身体,打熬筋骨的好习惯,所以咱们就定下了规矩,再怎样每日不能耽搁三哥哥晨练,更不能耽搁朝中正事。结果你倒好……”
宝钗摇头道:“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问你的是,昨儿到底怎么回事?你颜色好,殿下若果真相中你,我们自没话说,论妒,也轮不到我们。可是,他若果有此心,在东府时就收下你了,那会儿贾家已经没人能制止此事,但殿下并未这般做。
殿下仁义,怜你和大嫂子无依无靠,荣府那边也只能顾着他们自己,殿下若撒手不管,你们难有好结果,这才不顾朝野非议,接你们进宫荣养。
这般好心,然后你就这样算计?你那番话想哄过哪个?
秦氏,我们不是妒,等殿下大婚后,太后还要为殿下选秀,懿旨已经传往各省了。
天下绝色如过江之鲫,我们若妒,那还能活?
我们只是不愿看着殿下被人算计了去,还是自己人!
我再问你一遍,昨儿到底是谁的主意?”
说着,又同一女官道:“去内坊,请尤氏过来回话,让她婆婆来问。”
秦可卿闻言,眼中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帘般,一颗颗滑落。
她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跪了下去……
见她这般,宝钗的脸色是真的难看了起来。
探春也扬起了眉尖,声音微微扬高道:“秦氏,今儿叫你来,不是要打你骂你,只是让你知道些规矩,其次,让你守好本分,不要再在后宫里乱用心计!谁比谁还精明?我和平儿姐姐怕你在宫里闷的无趣,好心请你出来做事解闷,你就在平儿姐姐的住处做那事?都像你这样,莫非真让这宫里和书上记的那些前朝宫事一般,一个个往死里算计,只为了争宠?你这般作态又给哪个看?”
这些日子来,三人不知看了多少记录后宫秘事的文籍,看的是骇然欲绝,亦胆战心惊。
故而三人才竭尽全力发动才智,请教了无数宫人后制定下规矩来,只想让贾琮的后宫,能尽力避开前朝后宫内种种骇人听闻之事。
这原是为了选秀后做准备的,毕竟现在东宫里多是家里人,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熟悉,知道都没甚坏心。
纵有一二争强好胜的,也能彼此宽容体谅,譬如晴雯那爆炭性子。
但日后进宫的女孩子却不成了,彼此不相熟,相处起来,难免要用上心机和心计。
宝钗等人如今的作为,就是想将这些圈在一个圈内,不让前朝诸般惨事重现。
却万万没想到,新人还未进宫来,自家一起进宫的人中,却有人出了幺蛾子。
事已至此,她们自然不可能也没权力赶可卿出宫,今日请可卿来说话,便是要让她知道轻重,这种事绝不可再犯。
她这般做,又置平儿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