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凡
明海
萳焕
“来者何人?此地乃明海禁域,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来人没有回应,只是亮出了一块令牌,一看到令牌,刚才还满身肃杀之气的人下一刻便无比恭敬的弯腰低头,向来人行礼。
“臣下迮吏,参见大人。”
“让开。”
“大人请。”
迮吏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被称作大人的黑衣人下一秒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脸茫然,喃喃自语。
“大人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显然,没有人会为他解答。
萳焕
迹伏
戮台
“我从来跟你争过什么,你又何苦费尽心机置我于死地?”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对劲。
“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说话的人情绪很到位,但……
“这种理由你都说得出口,你什么时候也神志不清了?”这似乎是装不下去了。
“并没有,‘你应该明白,既然权利的最中心始终容不下两个人,那么除了我这个第一继承者,其他的都不该存在。’我是不是该这么说,愚蠢又偏执,这是我给自己的设定,真没想到你还有心情陪我演戏,毕竟,观众都走没了。”
“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真不打算放了我?”
“那怎么行,虽然按照我的计划,距离这一步行动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但既然有那么多人推波助澜,让我势在必行,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呢?”
“哎,可惜你今天没机会了。”
“那些人早就倒戈了,还会有谁来救你?”
戮台上,一个身着暗红色衣服的人将手中染了血的剑随意的丢在了一边,满面笑意,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死到临头还依然镇定无比的人。
一身墨蓝的人双手被锁链铐着,半透明的锁链透着淡淡的红,黑红色的斑迹散乱的分布在上面,锁链的另一端在空旷虚无的空间里无限延伸着,看不到尽头。虽然被锁着,但她依然可以说说笑笑,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但却看不出一丝狼狈,明知危险将近,依旧笑意不减。
等了一会儿,四周都没有
“你还真是乐观啊。”
“彼此彼此。”
她没再说话,而是用匕首划开了被锁着那人的手腕,先是右手,再是左手,然后用那墨蓝色衣袖擦了擦刀刃,才把匕首收了回去。
血从伤口中流出,却没有流到两人脚下青灰色的石台上,而是融进了淡红色的锁链,从锁着手的位置开始,锁链一点点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向着未知处漫延。
“我想,这游血离魂之刑,你也受不了吧?”
“反正对你来说结果是我死了就好,至于是怎么死的,重要吗?”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觉得我该在意什么?”
“你……呵…呵…呵,也是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居然也有相似的地方,真是讽刺……哎,差点又被你带偏了,这最后的时间就留个你自己吧,这一次,也该轮到你在劫难逃了……”
暗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昏暗里。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戮台上的人终于没在强撑下去,半跪在了地上,因为血液的不断流失,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晕。
这时一个黑衣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没做。直到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那人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然后握住了锁链,锁链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放开了锁着的人,向着自己的来处退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莫寻往,能站起来吗?”
“……应该……可以……”
黑人看着莫寻往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神里却依然只有冷淡和疏离,并没有要扶一下的意思。不过,莫寻往自己也勉勉强强的稳住了身体。她把一朵形容不出颜色的花放到了莫寻往手腕的伤口处,伤口快速愈合,那朵花莫寻往的血液里,莫寻往的脸不再苍白。
“我说轩夜,你下手可真狠。”
“我若下狠手,收尸都不会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走吧。”
“嗯。”
话落,两人便都消失了。
青灰色的戮台上总是那么的一尘不染。戮台的周围很是荒凉,灰白色的光勉强能够照亮四周。但还有很多照不到的地方,充斥着黑暗,虚无。
那个暗红色的身影,最后一次回头,大概是在萳焕的边界处。她在这里做最后一次看似不舍的停顿,脸上是忧伤的表情。可若仔细分辨,她那表情跟忧伤没有半点关系,然后她离开了,再也没有任何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