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提起了,她的意见真的能被采纳吗
家人的作派,顾韫从不抱希望,更没有侥幸心里。
她能靠的也只是自己。
钟氏在顾家处境可怜,纪妈妈也是知道的。
晚上特意把先前顾韫赶集时买的肉炖了一块,用干菜炖的,就着粗粮饭,便是在县城的家中也没有这般吃过。
钟氏看着吃食,眼中有许多疑问,直到吃完饭也没有开口问。
她明白自己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日后婆婆问起,她定会守不住说出来,那时反而害了女儿。
心下便是一横,干脆不去问。
晚上,纪妈妈睡在西屋,母子三人睡在东屋。
黑暗里,文哥紧握着顾韫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钟氏低低的呼吸声缓缓传出来,可知是睡沉了。
文哥小声道,“阿姐,是纪安故意把我绊倒的。”
顾韫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她侧过身子,“文哥,你说纪安故意绊倒你的”
眼睛习惯黑暗,顾韫透过外面的散进来的月光,隐隐能看到文哥脸上的惶恐。
只见他用力点头,“因为我踢倒二姐凳子让她摔倒,阿娘带着二姐进屋后,纪安看我要出去就把柴都推到我脚下,把我绊倒。”
“你和家里人说了吗”
文哥委屈道,“家里人都夸纪安能干,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纪安也说我就是告诉家里人,也没有人相信我。”
一团怒火从身体里烧起来,顾韫气的睡意全无,“好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原不和他计较,他到是起了黑心思,敢对你下手。”
“阿姐,我不要回县里,我要和阿姐呆在一起。”
顾韫想到弟弟哭了两天两夜,全是被纪安暗下里威胁恐吓的,心底的怒火就又升了几分,同时庆幸文哥回老宅,不然日日被纪安恐吓下去,人岂不是废掉
将弟弟揽进怀里,顾韫目光坚定,“文哥不怕,你是做主子的,纪安只是个奴才,哪有主子怕下人的,阿姐有办法治他,定让他后悔对你下手。”
怀里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我相信阿姐。”
“好孩子。”
顾韫将弟弟哄睡,自己却睡不着了。
她有一千种办法对付纪安,但是纪妈妈这边又要怎么办
顾韫是不会轻易饶过纪安,纪妈妈是个不错的下人,但是相比起来,文哥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顾韫和文哥都起来晚了。
钟氏和纪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纪妈妈在山上捡柴时捡了些苦槠,打算做些苦槠豆腐,留着过年吃,因为在外面冻着,放在屋里才化开,这样也好剥皮。
钟氏便和纪妈妈坐在西屋里一起剥皮,钟氏显然有心事,不时抬头打量纪妈妈一眼,有时还会看着人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