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常说,天下有三,唯情字一隅难以瞥见。
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山间官道,总有人失足滑落悬崖或力竭掉队。
张北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只是跟着最前面的那个人,那个弃城而逃的城主。
没有人会在意掉队的人,无论他们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长长的队伍就只剩下了权贵。
荒谬。
竟弃城而逃。
若有人记得这一日的光景,恐怕要免不了一顿的嘲讽,堂堂大唐,境内八荒,附庸权贵趋炎附势之人竟占了大半个唐朝。
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与城抗战到底?
就没有人上报朝廷诉说妖患之痛?
还是有的,只是那寥寥数人也被金银铜臭之气压在了皇权之下,无法翻身。
道人,默默的走在最前方,他知道为什么司无流不上报朝廷,他怕,那与他别无二致的皇帝会将他推出去保全自身,保全什么?
这皇朝的食人丹,早已不是多稀罕的是,只是,终究不能暴露在人间,否则,哪里来的忠智之臣拥护皇权?
天灾人祸已经将摇摇欲坠的大唐王朝逼上了陌路悬崖,再往前一步,就是山河破碎,暗无天日的乱世。
临了末了,妖族虎视眈眈,即将从数百年的沉寂中缓缓苏醒。
道人回头望了望那已成孤点儿的青城,叹了口气,颓然下马朝着司无流拜首:“五年前儿从山来,观父雄心已无,且助纣为虐,成人间之大魔,实为儿臣之不耻,数日前那仙人庙之高徒寻仇上门,儿臣便知,此一事无法逃避,既如此,儿弃城而去,遇妖魔而避,愧对圣山之训,乃我辈修道人之耻辱。”说罢抽搐一柄刻字小刀。
扯出一缕头发,轻轻一割,一片头发随风飘落。
古有割袍断义,今有割发断亲。
道人再次上马,朝着孤城奔袭,他要完成他的使命,哪怕明知妖王之威。
黄粱站在城墙上与柯白摇摇相望,末了一转头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扩散,直到整张脸都是那种带着痛苦的笑容。
“你为何不走?”
“此刀名为‘斩妖’。”柯白抚摸着刀鞘,仿佛那破鞘而出的煞气根本侵蚀不到他。
“小子,你若是连一个妖王的斩不得,那如何称得上是我二人的弟子?”
“师伯,你也是死在我的刀下。”
“哼,运气索然,那日我气候未成,又有章鸿牵扯一二,你以为你小子能斩得了我?那满座的金身佛像我本以为只是摆设,没想到,章鸿那小子竟然炼成了佛子,满座的佛像禁锢我的煞气,不然,你二人岂能留得住我?”
“是是是。”柯白点头。
“说到底,你还是我仙人庙唯一的弟子。”
“那您还要食我血肉?”
慈眉摇头:“那又如何?说不定你行走天下之际也会遇到,而后你被食了血肉,还不如便宜我。”
柯白嬉笑,愈发现师伯这个大魔头越来越跳脱。
“您现在只能说说。”
慈眉沉默,煞气凝成的身躯有些涣散。“谁知道呢?”
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熊妖猛地跃上墙头,一拳砸碎了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