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无所不在的制衡!
刨去其弊病和高昂的成本不说,单说这个制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皇权受相权的牵制,无法一言定天下;相权也同样受到监察制度、皇权、百官的掣肘。
而百官则因为职、权分离的关系,形成相互的制约。
同样,军队也是处处制衡,大宋管军队的衙门口有两个,一个是兵部三衙,一个是枢密院。
三衙有掌兵、带兵之权,却没有统兵、调兵的权力;枢密院正好相反,只有指挥调度的权力,却没有实际的兵权。
别看汝南王把手伸到了军中,又把控了朝中重臣,可是然并卵,别说你想起兵叛乱,就算你是赵祯本人,想动军队都得一层一层的批下来。
所以,除非赵允让将驻扎在皇宫左右的四十万禁军全部掌控了,否则,分分钟把你轰成渣渣。
这也是为什么终宋两朝,从来没发生过大规模的全国性叛乱,也没出现过,过于血腥的宫斗夺权的原因。
赵允让控制几个侍卫冲个宫这个不难,想造反,不可能!
无所不在的制衡,无所不在的约束,别说造反了,让你想翻个身都难。
因此,赵祯不怕赵允让会反,这个时候反而好办,曹皇后与苗贵妃临盆再即,只要二人有一人旦下龙儿,赵允让必然会乱了阵脚。
......
回到自己的小楼,唐奕长出了一口气。
曹觉的命不单保住了,而且还有封赏,也算了了心中一件大事,下一步就看赵祯怎么安排邓州营的去向了。
不用回邓州这是肯定的了。
大宋就是这么尿性,地方有点好兵就往禁军里塞,留着老弱残兵在各州冲数儿,也难怪广南跟纸糊的一样,侬智高一捅就破。
......
正琢磨着下午的财税课给儒学们讲什么,忽闻敲门之声响起。
唐奕隔着门上的玻璃一看,不禁眉头一皱,他来干什么?
“进来吧!”
来人是程颐。
撇了一眼脸上青肿未消的程颐。
“来干嘛?想让我给你道歉?”
昨日有些情绪失控,唐奕也知道下手确实有点重了。
但是,让他给这个“假圣人”陪不是,他是死活不会干的。
程颐佝偻着腰,一点都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教谕,误会了,学生怎敢......”
唐奕笑了。
心说,态度还不错,一点儿都不像那个刻薄的程老二啊?
“那你来干嘛?昨天没挨够揍?今天又来讨打?”
“不,不是!”
程颐脸都白了,唐奕踹得他现在还直不起腰呢。
“我是......”程颐怯生生的一时难以启齿。
“我是......”
“别他娘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有话说,有屁放!”
本来就气儿不顺,你特么还在这给老子添堵。
“我是有个问题想问教谕。”
程颐这回没支吾,他从昨天被唐奕暴捶之后,一直到现在,心里都憋着个疑问,昨晚更是整夜的没睡着。
脑子里,全都是唐奕抱着那个独臂军汉嚎啕大哭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