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楷感觉气氛压抑的难受,插科打诨地道:“我看,你还是停下来吧,你停了,我们也就不用遭罪了。”
唐奕推手指着四周,“遭罪?这不挺好吗?”
章惇笑道:“是挺好。”
“以前觉得,诗酒风流才是人生快事,现在看来——
三五闲人月下观,
围薪而坐烹五鲜,
自理自食天过半,
粗肉淡酒品秋寒!
也不失一种美好啊!”
唐奕翻着白眼,“你们是美好了。我可听说,把王伯的武山鸡抄的就剩一只了?还有,这五花大肉哪儿来的?”
章惇嘿嘿直乐,“还不都是你逼的!”
唐奕道:“我逼的?那几只武山鸡老子可是惦记了好久了,你们倒是给我留点啊!”
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宋楷说的果然没错,唐子浩也惦记那几只鸡呢。
王韶道:“那还不简单?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用木棍拨开火堆,从底下扒出一个烧干的泥坨子。
唐奕看的目瞪口呆,“这这......”
这泥坨子他太熟悉了,这门手艺还是他传给宋楷、范纯礼的。
王韶也不多说,使劲一敲,干泥裂开,顿时一股鸡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时才得意地看向唐奕道:“最后一只,让你赶上了,这回算是真正的‘满门抄斩’了!”
“日!”.
最后那只光棍儿大公鸡也没逃过一劫。
唐奕心说,这帮孙子也太没职业道德了,你倒是留个“种儿”啊?
不过,唐奕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缓了过来。一步冲上去,扯下两个大鸡腿,“鸡腿是我的!”
既然都做熟了,那就别矫情了。
......
范纯礼见唐奕冲了上去,嗷捞一声也不肯落于人后,这才是当年那个无拘无束,什么都干的唐子浩嘛。
于是,十几个大小伙子,围着一只可怜的“叫花鸡”,如少年争食一般抢开了。
那公鸡就算再大再肥,又哪经受得住十几人的摧残?没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累累乌骨。
等唐正平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个鸡屁股!
这货一声哀嚎,“太不义气,太不义气了!”
报复性地把板甲上的五花肉都塞进了嘴里。
曾巩看着这些“年青人”活力四射地打闹一团,由衷地扯起嘴角。
见唐奕撤出身来,接过他手里的好酒,笑道:“这就是子浩要的结果?似是相当成功?”
唐奕坐到曾巩身边,“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章惇瞪着眼睛。“老子都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了,你不知足?”
“还想怎么样?杀人放火不成?”
唐奕平静一笑,“大恶、小恶皆为恶也,并没有区别。”
“你们差的那一点,不是恶的不够,而是在恶的同时,心中要有一丝清明。”
“或者说,知道自己为什么恶,什么时候要恶,什么时候要善!”
章惇让唐奕绕的有些发懵,曾巩却笑了,“看来,子浩还是清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