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有了?”
此时,在观澜上院范仲淹的住所,三个老头已经醒转过来。
可是,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事实。
“莫不是你这浑小子胆大包天,使的什么疯招儿吧?”
唐奕面色一苦,“真的都有了。”
“胡闹!”范仲淹听到唐奕肯定的答复,又不淡定地指着唐奕,气的胡子都歪了。
“你这是胡闹!”
“师父....”
唐奕不敢与之正视,嘟囔道:“这真不是胡闹。”
“这是,这是传宗接代的大事。”
“......”
“......”
“......”
三个老头差点又晕过去,服气地仰天长叹,怎么摊上这么个小混蛋!
“诶...”王德用长叹一声,让自己心绪缓和下来。
“大郎,知不知道现在京中是什么情形?”
唐奕一怔,“这一个来月都在路上,倒是没听说什么朝中的事情。”
“怎么?出事儿了?”
王德用把一份邸报递到唐奕手里,“你自己看吧。”
唐奕接过,狐疑地搭眼一看,立时皱起了眉头,且越看眉心拧的越来越紧。
良久,方怔怔抬头,“这...这是他们干出来的!?。”
王德用目光凝重,“是!”
“找死!”
唐奕气的脸色煞白,刺啦一声,把邸报撕成两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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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回来的还真的不是时候,因为正是他在路上的这两个月,京中可谓是十分的不太平。
说起来,这里面没唐奕什么事。他远在万里之外,想掺合也搭不着边儿。
可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因为事情的起因就是他这个癫王在万里之外挑起来的。
总之,归根结底还是赵祯立意革新与守旧派之间对抗。而且,这次已经不是一群“嘴强王者”冲到皇帝面前,喷一脸唾沫星子就能了事的了。
不说赤膊相见,但也大有一较高下之意。
二月中,正是唐奕把石家兄弟扣到了涯州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才拉开了这场新旧朝争大战。
按理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癫王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扣下两个人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就算不服那也没招,有本事你跑涯州去打他扳倒。
可是,癫王扣下的这两个人偏偏是石家的嫡子,那就值得玩味一番了,而问题的关键也取决于石家自己的态度。
要是石进武闹上一番,作态要把两个儿子弄回来,那就是小事儿,最多也就是“两个人”的问题。
可出人意料的是,石家出奇的沉默,仿佛是默许了什么。
那就不是两个人的问题了,而是一个顶级将门倒向何处的大问题。
这里不得不说,石进武有点心急了。他要是惺惺作态的小闹一下,暗地里与官家达成某种共识,可能守旧派的反应还没这么大。
可是石进武一见木已成舟,儿子都回不来了,武人的憨劲儿一上来,干脆咱也别装了,直接就投了吧!
心道,早知道有今天,早点投多好。你看曹潘王杨四家混的那叫一个风光,老子要是早做墙头草,混的肯定不比他们差。
......
他这一倒不要紧,可是吓坏了守旧派的臣子们。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不知不觉间,官家已经是把将门尽收麾下,重新掌握了京师禁军的话语权,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而偏偏这个时候,赵祯虽然有点怪石进武太鲁莽,可能反头一想,也是个机会。
现在军中军权稳固有了点底气,何不试探一下朝中对改革的反应?
于是,大宋天家未经朝议就下了一道旨:
着令京僚百官、诸州使吏,不问官阶大小,觐奏广开财源、收减支度之良策。
用者赏,妄者不罚!
此旨一出,好吧,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这是官家在亮刀子。
到了这个程度,守旧派要是还不知道官家动的什么心思,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就彻底炸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