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情绪失控的一众病人家属，这位中年督察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一边是人情，一边是法理。
在发生了这么多起事件之后，警察局也最先怀疑医院存在重大过失，甚至怀疑过病人检查报告作假。可经过调查，这些检查报告都是真的，也没有存在过失。
所以阻止家属闹事是他的职责。
没人注意到韩佑等几个特例的人被请进了医院之中，接待韩佑一行的除了医院院长还有各科室的负责人。
“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口碑砸在我的手里了……”满头白发的院长痛心疾首的哭诉道，“五十年啊……五十年的清誉啊！我老师和我，两代人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许督察，这三位也是你们警察局的同志么？”一个五十岁上下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看着秦雪三人好奇问道。
“秦小姐他们是比我们更高级别的司法部门，专门负责比较玄学的案子。”
“玄学？”对方微微一愣，却又惨然一笑，“确实，确实玄学！那个胃癌的老太太，月月来检查，月月健康，突然就查出癌细胞全面扩散，发现当天就病故。
像这样的扩散至少得半年以上，可以前愣是没有。仪器都是好的，检查别人都是正常的。”
“还有更玄学的呢！那个胆囊息肉的手术病人，术后出现了感染经过三天救治已经康复了，这都过去五个月了，伤口都已经长好了还能爆发伤口发炎，我上哪去说理去？没听说伤口发炎也有潜伏期啊！”另一个医生更是奔溃的哭诉道。
“这几件案例，就是说破天我们医院都没责任，除了见鬼没有别的解释了。”
“问题是短短半个月发生了十多起，几乎天天有怪事发生。”
听着医生相互补充，韩佑三人对整件事的经过有了一个更详细的了解。之前许督察的转述不够精确，经过医生的转述，那十几起旧病复发旧伤复发，在理论上是根本不可能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诡异事件判断的肯定。
“你们医院在之前有没有与谁发生过冲突？或者有没有和什么人产生矛盾？”梁宇迟疑的问道。
一众医生茫然的相看，有的摇了摇头，有的愁眉不展。
“医院原本就是是非地，尤其是有些病人家属不能理解，与病人家属发生争执是不可避免的。”
“还有与药商之间有利益输送关系，选择了这家难免得罪了那一家。这位警官的意思是……我们医院被人搞了？”
“也不一定，我们只是在排除可能性，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那我们尽快把与医院有矛盾的统计起来给你们过目好不好？”
“如此最好。”
这时，外面的争吵突然沸腾了起来，病人家属开始冲击防暴警察的防线。
这一幕将韩佑面前的一众医生吓得脸色纷纷不自然了起来。
一个相对年轻的医生脸上露出了恼怒，“他们有什么资格闹？没有我们治疗，按理说那些人早就死了。多活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好闹的？”
韩佑表情微微一动，“这位大夫，你刚才说什么？他们早就该死了？”
“是啊？不是，我不是诅咒他们的意思……”那名医生连忙摆手说道。
“就拿那个胃癌老太太来说，三年前她就已经是胃癌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就算做了胃切除手术理论上也没用。
可奇怪的是扩散的癌细胞没有再爆发，且癌细胞肉眼可见的清零了。虽然我们也希望她能恢复健康，但在医学上是匪夷所思的。
按照原本的预计，她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还有那个术后感染的……这是我们医院一个实习护士失误造成的。那个病人的术后感染已经引发了败血症，按理说……救回来的希望非常渺茫但两天之后他的炎症奇迹般的消退了……”
韩佑眼中精芒闪动，这是这些病人的第二种关系。他们原本就身患绝症，能够痊愈就是奇迹，现在不过是奇迹破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