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简直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把这张大黑脸打没了算了。怎么就管不住嘴,非要喝得大醉。
好容易解释了误会,得到了机会,能够收拢部下,大展拳脚。
结果就闹出了这事,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强盗当久了,缺德事干多了,老天要收拾他了?
也不对啊,咱一向都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常遇春一肚子委屈,又是惶恐,又是害怕,匆匆到了营地中间。
此刻老朱已经站在了将台上,张希孟在旁边陪着。
常遇春的几百人呼啦啦赶来,由于匆忙,个个衣衫不整,还有光着脚的,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看着这群人,朱元璋眉头紧皱,怒火涌起,哪里像个兵啊?
如果换成其他的千户,老朱早就下令严惩,从千户往下,谁也逃不了。但是常遇春这几百人,毕竟还是盗匪出身,还不算正式的士兵。
老朱把怒火压下去,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常遇春,这才语重心长道:“咱这次过来,本是想瞧瞧你们的情形,军营大门,咱大摇大摆就进来了。从辕门到中军,光是咱看到的,就有三五伙赌钱的,吆五喝六,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赌场呢?”
常遇春低头听着,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这帮混账王八蛋!
老子明明告诉你们,不要赌钱,怎么趁着我睡觉,你们就干这个?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军营之中,为什么要有军规,为什么不能有赌钱的?”老朱冷哼道:“既然赌了钱,就不免聚拢一大群人,或是随意出入,或是招结匪人,连门户也不顾了,寻张觅李,毫无规矩!有人或许会说,只是平时赌钱,到了打仗的时候,就不会这样的。殊不知积习难改。”
“你们从山寨到了这里,自然是想让咱高看你们一眼,来的时候,八成也有人吩咐了,说是不许赌钱,不许胡来,要有个人样儿!可你们为什么还赌钱?为什么还乱糟糟的一团?还不是习惯了,就是这个习惯,会害死你们大家伙!练兵,练兵,不光是要教你们弓马射箭,杀人的本事。还要把这些陋习练没了,百炼成钢,唯有如此,才能打胜仗,才能活下去!”
朱元璋坐拥几万兵马,该如何训练,他早就有了心得。而且他也从张希孟那里,得到了不少先进经验,因此讲起来滔滔不绝,切中要害。
说得一帮土匪都低下了头,尤其是常遇春,更是汗流浃背,他果然差得太多了。
“上位教训的是,请上位重重责罚!”
常遇春带头单膝点地,低头请罪。
朱元璋沉吟了少许,摇头道:“你们刚刚过来,还没正式编入军中,没有入军籍,咱就不以军法论罪了。不过既然来了,就请张先生给你们说说吧。”
老朱后退了一步,把位置留给了张希孟。
张希孟迈步到了众人的近前,微微一笑。
“军纪,训练,这些紧要的事情,主公讲得清清楚楚,我就跟大家伙说一点,说说赌钱。”在张希孟的手里,竟然多了几枚骰子,他冲着常遇春呵呵一笑,“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