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无言辩驳,得到草庐主人允许,捡起竹简,其上记载: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妖妃池鸯,蛊惑少康。纵情声色,遨游酒池;吆喝犬马,獠猎夏山。少康无道,天下苦矣;少康无道,天下伐之。
国之将兴,必有祯祥;祥瑞鹿蜀,亲近虞侯。镇守西陲,抵御二狄;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虞侯有德,天下幸矣;虞侯有德,天下归心。
子修翻书时,草庐主人平静说道:“这是夏君的荒唐国耻,也是虞王的堂皇冠冕。”
子修读完,满腔愤懑,不忿道:“天子无道便是天子无道,何必诋毁一个可怜女人。”
“嗯,有理,”草庐主人表示赞同,又问道,“还有呢?”
子修鄙夷道:“虞伯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拿这些东西掩人耳目。”
草庐主人摇头,似乎有些失望,叹息道:“子修,我是要你明白,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子修记起太史一门三子争赴死,满脸不服气,也没辩解。
“拿出来。”草庐主人转过身,目光落在少年右手心。
子修不情不愿摊开手,露出一柄刻刀,鼓足勇气与草庐主人对峙,草庐主人温和道:“收好。”
子修一脸狐疑。
草庐主人弯腰捡起一块陶片,握在手心,说道:“当年,我在南史大人家吃白食,聆听教诲,其中一句,受益匪浅。”
陶片尖锐棱角刺破手心,草庐主人面露欣慰,说道:“匹夫可载史,天子不可改史。”
“历史如大河之水,恒流不息;我们不过是河中之沙,渺小短暂,”草庐主人在废墟之中踱步,次第捡起数枚碎陶片,叠在手心,陈词慷慨,“河中之沙,沉沦百年,我们见证历史,且创造历史,也将成为历史。”
收集八枚碎陶片,草庐主人心满意足,问道:“子修,你四艺不学,常去太史草堂翻书,《夏史》一百二十二册,记得多少?”
子修略作思索,嬉皮笑脸道:“当成消遣,记得两三册吧。”
草庐主人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轻喝道:“说实话。”
子修收敛嬉笑姿态,道:“记得半数。”
草庐主人喝道:“宰予我,回去取鞭子。”
“别,别打,”子修朝宰予我递眼色,又板正姿态答道,“过目不忘,烂熟于心。”
草庐主人捏着一枚陶片,说道:“这一片,是太鼎立夏。”
子修答道:“华胥历八百二十六年,太鼎组建临时联盟,率下戎部落、上戎部落、烈山部落、有虞部落与华胥帝君姜恒决战浣衣河,大败姜恒,建立夏联盟。少鼎被推举为联盟天子,封禅泰山,定都夏邑,封上戎首领戎马、烈山首领严崖、有虞首领鱼忘饥、东夷首领皋阜为四方大首领。”
草庐主人再捏第二枚陶片,说道:“这一片,是皋阜窃国。”
子修答道:“夏历二十一年,华胥历八百四十六年,夏天子太鼎巡游天下,东夷大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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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阜囚杀太鼎,伪造禅让谎言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