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四眼中精光一闪“没啥,宋掌事是来见五少郎的”
“正是。”
“五少郎就在前院,今日心情极好,宋掌事快去吧,咱们都是熟人,小人就不通传了。”
宋森笑着道了声谢,傻乎乎地进去了。
李钦载满腹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在院子里舞刀,刀法凌乱毫无章法,反正就是一通乱劈乱砍,但气势还是颇为雄浑,刀光闪耀之处,院子里充斥一股逼人的寒气。
宋森静静站在不远处,待李钦载舞刀完毕,缓缓收势运气时,宋森这才上前,像个文人一样击节赞叹道“李县伯好刀法,刀如匹练,一往无前,下官站在远处已感受到那凌厉的刀气,古人云”
话没说完,李钦载一记眼镖冷冷射来,将宋森即将喷薄而出的满腹马屁倒逼回了肚子里。
宋森的表情顿时如同生吞了一个屁般难受。
难受却不敢吱声,因为宋森发现李钦载的表情很暴躁,而且手里还攥着刀。
特么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刘阿四那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
李县伯这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李钦载阴沉的眼神盯着他,半晌,冷冷道“有事”
宋森一激灵,面色立变,仰头望天喃喃道“糟了,忘记今日要给并州百骑司那些混账们发饷了,得赶紧回去,不然他们要翻天”
说着宋森原地打了个转儿,仿佛没看到李钦载似的,脚步从容中透出几分慌乱,背后被人用枪指着似的,僵硬的身躯缓缓朝大门走去。
快走到门口,宋森依稀见到黎明的曙光时,身后的李钦载冷不丁喝道“阿四,关门”
砰
刺史府的大门,侧门全都关上。
于是已走到门边的宋森从容又无助地屈指挠门,挠门
“宋掌事,过来”李钦载脸色稍霁,朝他招手“有事说事。”
宋森嘴角一扯,奋力挤出一丝不慌不忙的微笑“李县伯,您先放下刀可好”
李钦载看了看手上的刀,将它扔到一边。
见李钦载似乎没那么暴躁,重要的是,刀已扔了,宋森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说事。
“李县伯,您前日的嘱托,下官已查得差不多了”
宋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据百骑司近日查访,滕王出现在并州实属偶然,他与其女金乡县主在晋阳行宫住了一个多月,滕王除了与当地名士饮宴纵乐之外,并无与本地粮商勾结哄抬粮价的证据”
李钦载一愣“所以,并州粮价的事,与滕王无关”
宋森想了想,道“倒也不能说完全无关,一个多月前,滕王初至并州,并州的粮商们捉摸不透滕王来并州的目的,于是几名大粮商合计给滕王送了一份重礼,大约价值数千贯。”
“滕王不疑有它,估摸他收下礼物时也糊涂得很,但还是欣然受之,然后就整日在行宫和市井青楼饮宴纵乐,与哄抬粮价并无关系了。”
李钦载瞠目结舌,消化许久都没想明白。
“这不对呀,宋掌事是不是搞错了滕王与并州粮价无关刚才滕王还在刺史府威胁我,让我不要动他的利益,而且还威胁到我的家人了,怎么可能与粮价无关”李钦载皱眉道。
宋森惊呆了“刚才滕王也在李县伯,下官所言之事,是并州百骑司打听多日的结果,下官可为属下担保真实无误,为了这个事实,百骑司不惜混入了晋阳行宫,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李钦载亦迷茫了“我不怀疑百骑司的能力,但明显与我的结论相矛盾,哪里出了错滕王应该与并州粮商脱不了干系”
宋森笃定地道“百骑司所查绝对无误下官敢保证。”
李钦载呆怔半晌,突然俯身拾起地上的刀,将刀狠狠地往石桌上一剁,怒道“既然滕王与粮价无关,他吃饱了撑的跑来当面威胁我他疯了吗”
宋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道“滕王与您相处不太愉快”
李钦载冷冷道“被我一通痛骂,滕王丢盔弃甲狼狈逃窜邪不压正,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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