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拎着一只医用存血箱走到会议厅中央,在一张小桌上放下一块石英玻璃,他打开存血箱,干冰中插着一支透明的真空管,管中的血样呈现出猩红的深色。
“下面我们将的证据是一项实验,相当有危险性,所以请各位不要靠近我。众所周知,龙血对于人类血液有很强的侵蚀效果,这种效果有时候可以强化人类的体格,就像是典故里英雄以龙血沐浴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绝大多数时候,龙血对于人类是剧毒。高危血统的混血种,他们的血液和龙血有相似的特征,不可控制的、灼热的恶之血,会和人类血液发生剧烈的反应,就像是王水。”
院系主任中基因生物学系的主任点头以示肯定,这是写入教科书的知识,他们从路明非抓捕的危险混血种身上实验过。
“帕西,告诉大家,你这支血样从哪取来的”安德鲁问。
“从卡塞尔学院的加护病房里一名学生身上,但具体是谁的血样抱歉先生,我真的记不清了。”帕西略带歉意地说。
“你”安德鲁瞪大眼睛,“算了,至少学院里有这样的恶之血存在,不管是来自于楚子航或是其他人,这已经能说明昂热的失职了,对不对”
“如果这管血液当真如你所说是极恶之血的话。”所罗门王点头。
“那么,这个血样,是我从血库中提取的纯粹的人类血样。”帕西举起另一支石英管,里面的血液鲜红,“现在我们将各采集一滴血样,令它们接触混合。”
“下面就是见证罪恶的时刻”安德鲁的表情逐渐扭曲。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帕西用吸管各取了一滴血,滴在石英玻璃中间弧形的凹槽里,就像在注视着一场划时代的伟大实验,只有两个人神色如常路明非和夏弥交换了一个秘密般的眼神。
两滴血沿着凹槽缓缓地相互接近,它们接触之间稍稍斥开,像是初遇的试探,然后就宛若两道潺细的流水,又如两个深拥的人,温柔地交合在一起,汇成一滴。
谷atsana五秒,十秒,十五秒过去了整整两分钟,所有人都盯着那滴在一起的血液看了许久,除了颜色深了点,血液就像一枚不含任何杂志的红宝石,干净剔透。预想中的爆炸或是侵蚀压根没出现,陪审团与观众席一片死寂,场面安详得就像大家都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这就是你说的,罪恶的时刻”夏弥起身,问向安德鲁,“不管这份血液来自于谁,拥有这么温和的血液的家伙一定是个和善的人。我猜他每晚一定是捧着小王子喝着热牛奶入睡的,这样的人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一定是你们,你们在他的血液里动了手脚”安德鲁大声说,“你们给他换血了对不对你们只需要以对待重症病人的办法把他全身的血洗一遍,证据就会完全被抹去”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会采用血样,怎么可能提前换血”诺诺也起身,“你是个律师,律师说话要讲证据,而现在你摆出的证据是倾向于我们这一方的,所以你就恼羞成怒,凭空捏造”
副校长咧嘴一笑,感慨于他们学校的美女一个比一个狠,火辣美女的夹击,没人能顶得住这一招吧
“好好好你们别急,我还有新的证据”安德鲁拍案而起,“新的人证我希望诸位终身教授采纳学生会主席,优秀的a级学生恺撒加图索的证词关于贵校是否有楚子航这么一名学员,以及他的血统是否危险”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恺撒摘下了防噪耳机,缓缓起身,向着终身教授们微微躬身,又向辩论的双方点头致意,好似一位即将发表就职演说的领导,“先生女士们,我,恺撒加图索,以家族的姓氏起誓,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在我就读卡塞尔学院以来,从不认识一名叫楚子航的学生。楚子航没听过这么蠢的名字。至于危险血统更是无从说起,虽然我们对外主张暴力,可内部其实非常和睦,大家就像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你会质疑你家人是危险分子、一条潜在暴龙么”
全场的掌声热烈到能掀飞英灵殿的屋顶,恺撒动情地说着,什么狮心会的学生会经常举行联谊,两个社团亲切得像是表哥和表弟;什么大家经常一起研讨,从学业到屠龙计划,卡塞尔学院从不流行竞争攀比的风气,而是互帮互助仿佛是为了回应恺撒的演讲,狮心会和学生会的干部们纷纷起身,交换位置,黑色和深红色杂坐,兰斯洛特的肩膀被攀岩部部长热情搂着,诺诺、苏茜和芭蕾舞团团长亲密得就像是刚逛完街的姐妹花。
在恺撒滔滔不绝的演讲里,安德鲁的世界观也跟着一点点崩塌。怎么回事不是用家族的姓氏起誓了么为什么还能这样满嘴胡话他真的是加图索家族继承人么会不会是家里的老祖宗搞错了还是说真正的恺撒加图索被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