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备部并不隶属于加图索家,只是双方有利益上的合作。”帕西解释。
“大概又是我那个一手遮天的叔叔吧。”恺撒把红色的石刃拿在阳光下端详,红色的丝线就像具有生命一样在固体里流窜,“这东西就是贤者之石”
“是的,取自长江之下青铜城那只龙侍骸骨里最精粹的部分。里面充斥着暴躁的火元素,这么小片刺入龙王的神经里就能使其重伤。”帕西说,“很珍贵,家族付出了很大代价才得到手。”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承家族的情么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谁的傀儡啊。”恺撒冷笑,“强塞到我手里的东西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贤者之石在空中拖拽出一条红色的弧光,落入帕西的手里。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留在我这里永远也派不上用场。”恺撒双手环胸,棱角分明的脸上展露出自信的微笑,“送你了,不必还给家族。”
“我没有这种立场。”帕西微微躬身。
“帕西。”恺撒皱眉,“立场这种东西永远与权力和身份无关,别把加图索这个姓氏看得太重了,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每次见你都会感到压抑。你就像背着一座山在生活”
留着这句话后,恺撒带着诺诺离开。
帕西一人滞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恺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可是您有想过么您感受不到沉重和压抑,是因为有人替您负重前行人活在世,谁的背上都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风吹过他的额角,异色的辉光在瞳孔里流转。冰蓝色的那只就好像塞满西伯利亚的风和雪,暗金色的那只就仿佛倒映漫天蒂落的星辰。
身体素白的女孩跪坐在地上,浑身血染的男孩静静地躺在她怀里,她静静地看着那张破碎的脸庞。他们在孤独月台的尽头,看上去像是座歌颂伟大爱恋的雕塑。
“你说得对,我还是不够了解人类,也不够了解他。”夏弥轻轻摩挲着楚子航鲜血淋漓的脖颈。
谷駋atsana鲜血凝成湖琥珀般的脆珠滑落在她的大腿上,就像白月光上落下一滴朱砂痣,又似白玫瑰上浸了一滴蚊子血。
“很正常,你才学习人类生活了多少年,古往今来那么多学者前赴后继,也没人能把人性研究透彻”路明非顿了顿,“那简直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把你那次提过的赌约当回事,在我看来你太奇怪了,不可信。”夏弥说。
“真不想被一只龙王吐槽奇怪啊。”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不是龙王”夏弥突然说,又是那个女孩,绝不示弱,“是夏弥”
“对,是夏弥”路明非笑了笑,“现在这样才对嘛,人生本来就很苦很累了,你也了解师兄这个人,遗憾已经堆得比山还高,如果再把你的尸体堆在顶上,他会被压垮的当然你也一样。”
“每个人生命里的喜怒哀乐就像是座天平,我们总是保有着内心那么一点点希望和确幸,赖以生存,让天平象征悲伤的那端不至于被压死到底。所以啊,别再为孤独增加砝码了。”路明非轻声说。
“很深奥啊,这就是文科男的浪漫么”夏弥说,“说得就好像你能预见到事情的结局一样。”
“该怎么说呢我确实预见过一种结局,是师兄赢了,或者说是你让师兄赢了,也不对其实谁都没赢。”路明非收敛起的笑意。
“什么意思”夏弥不解。
“败者食尘,胜者也什么都没能得到,硬要说的话就是更多了几分空虚和孤独。可他死不承认他背弃了自己的本心,好像一旦这么认了,他的人生就会在这里止步,那些曾经坚持的、追寻的人和事通通都会如烟飘散,而他会被困死在他为自己制造的尼伯龙根里,一辈子也无法脱身。台风天会站在暴雨滂沱的高架上,乘地铁会迷失在空无一人的站台里,一辈子也和自己周旋不清。”
路明非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每个人的这里,可能都藏着一个死小孩,师兄是,你我也是,大家都如此。”
“说得有理有据,跟真的似的。”夏弥笑笑,“你从哪预见的结局别告诉我说做梦梦见的。”
“诶,还真就是梦见的,难不成师妹你也梦过”路明非满脸惊讶。
“得了吧,至少编个像样的谎话,你果然是我见过最怪的家伙”夏弥撇了撇嘴,“还作数么你曾说过的赌约,或者说我已经坦然认输,你也正好可以坐地起价。”
“作数啊,怎么不作数”路明非一瞪眼,“别把我和那些万恶的资本家归一类啊。当初说怎样就怎样,不会缺斤少两,也不会收你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