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捏着墨条慢慢研磨,看向温婕妤的目光满是歉疚,“奴婢”
温婕妤提笔蘸墨,沉声问道“怎么写,你说吧。”
元和帝捏着信笺,边看边笑。金喜春默不作声给张复续上香茶,放轻脚步退到边上。别看陛下在笑,其实他是在生气。
定是婕妤娘娘写的信不合他意。
元和帝将信笺递给张复,“你看看。”张复从善如流接过信笺,视线匆掠过纸面,却没有看出任何不妥。疑惑的仰起头,“这写的很通顺啊。”
武将啊元和帝暗暗摇头,从张复手上拿过信笺,三折两折将信笺折的只剩一句话,“今上不仁,迫温氏拨乱反正。”
这句话隐藏在一封母亲思念儿子成疾,想让儿子回京探望的信中。
张复眉梢动了动。温婕妤早有蓄谋。否则怎么能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写出这样的信不过陛下对温氏的确过分。
温婕妤入宫之后,陛下十分宠爱她。尤其在她诞下三皇子宋昂之后,在宫中可说是风头无两。以至于大臣们担心元后所出宋仪地位不保。纷纷上书劝陛下早立太子。
那时吴王宋肖长居宫外,忽然有一天,元和帝将其带回宫中,并告诉宫人宋肖序齿在宋昂之后。这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纷纷探听内情。
原来宋肖大病一场,差点夭折。亏得顾大国师做法才保住他的性命。但是顾大国师却说元和帝命中不该有宋肖这个儿子,若想让他长命百岁,就要改一改序齿。他再做一场法事,瞒过阎罗王。
元和帝当时倚重顾大国师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是凡他说,就没有不依的。
既是为了保命,也就没人再出言置喙。谁都没想到元和帝此举会惹得温婕妤不快。不知她从哪听来的闲话。说是拘魂使拘不到宋肖就会找替死鬼。尚在襁褓的宋昂元阳未固,再合适也没有。
元和帝没有因为温婕妤无理取闹动怒,还宣顾大国师进宫向温婕妤仔仔细细解释一通,打消她的顾虑。
此举不知羡煞多少人。
曾经的浓情蜜意化作今天的“今上不仁”,何其讽刺。张复收回思绪,对元和帝道“单凭温婕妤一句话,并不能说服天下人。更何况凉王行谋逆,本就理亏。就算他如何诡辩,也是谋逆。陛下师出有名,而他仅仅是乱臣贼子。”
张复所言令得元和帝堵在胸口的怒气瞬间消散。他将信笺撕得粉碎,转头吩咐金喜春,“命人再写一封。延琪宫和瞻奉宫都盯紧一点。绝不能有半点疏漏。”
从温婕妤那封信不难看出她存了死意。亦或是凉王要她死。她和宋彦都得好好活着才有用处。金喜春应是。
元和帝疲惫的揉揉眼角,露出一抹莫可奈何的笑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张复颔首,“陛下家事即是国事,不能有半点马虎。”
“你那些子孙个个儿出息。”元和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都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