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拈起胡须,做出一副十分为难需要衡量的模样,忙里偷闲不忘给张玟使个眼色。
听就听嘛。
反正他跟老张想跑也跑不掉,顺着陆五姑娘的心意就是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玟略加思量,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有心想跑,肯定跑得了。但是他们能跑到哪儿去不还是逃不出陆五姑娘的五指山
认命吧。
谁让陆五姑娘能耐大呢。
不敢不听话。
陆珍没等张郭两位神机使回话,就已经御动“树枝”前行,且速度极快。呼呼风声在耳边掠过,吹得张玟肺管子发凉。
“陛下,您快回寝殿歇着吧。别看了。”金喜春朝候在旁边听吩咐的小黄门努努嘴,“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冷风嗖嗖的,陛下又穿的单薄,染上风寒怎么办”
元和帝紧皱着眉头向后退开两步,“方才是不是打雷”
冬日行雷,主上失德。
他才不要触陛下的霉头。金喜春心尖儿打了个突,弯起唇角笑了,“奴婢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呐。许是您听岔了。”能哄就哄着点。实在哄不住了,再想别的办法。
听岔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元和帝瞥了眼信誓旦旦的金喜春,眉头皱的更深,“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好烦
身边没有得用的术士就是不行。
元和帝焦躁的在殿中踱步。
明明就是打雷。他听真真儿的。
金喜春亦步亦趋跟在元和帝身后,轻声规劝,“陛下,您先歇息,有什么想不通的明儿再想也来得及。”
元和帝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下去下哪儿去等他下去睡了,有事儿再把他喊起来天寒地冻,能不能不折腾他
金喜春满心苦涩,却还得堆起笑脸,“奴婢这就给您沏壶热茶暖暖嗓儿。”
元和帝淡淡嗯了声,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半分。
“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陛下不会有事吧”郭铭迎着风,小声发问。
其实,他倒也不是担心陛下,就是想提前问个明白。倘若陛下被三清铃震的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反而省心。
郭铭因这念头委实大逆不道感到心虚。等不及陆珍作答,便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说明天京城下雪,怪不得今儿晚上吹的风里都夹杂着水汽。”
陆珍眼望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陛下能听见动静儿,但是三清铃入了他的耳,就跟打雷一样。况且,之后郭神机使不是也设结界了吗陛下不会受伤。”
这样啊有点浪费老门主的铃铛了。他那个好歹是件正经法器,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
郭铭在心里啧了一声。不能怨那些个乱臣贼子豁出去身家性命也要造反。有时候吧,光是萌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都能令人精神百倍呢。
眼瞅着就快到皇宫上空,陆珍拿出黄符化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雾气将金灿灿的“树枝”以及“树枝”上的四个人笼罩在其中。
“姑娘用的是睁眼瞎障目法。”木香小声为张郭二人解惑,“用了这道符,老门主管保瞧不见咱们。”
也就是说,睁眼瞎指的是老门主呗
张玟连连颔首,“懂了,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