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信定睛一看,原来是跟着儿子去县城的仆役,心里登时便咯噔一下,小妾更凄惨,嗷地一嗓子就晕了过去。许谦信忙上前扶住,“来人,快来人,把她扶下去,快请大夫。”
好一通手忙脚乱才把小妾送回去,许谦信单独把那仆役留下,颤声问道:“怎么回事?少爷呢?”
仆役有点发懵,过了片刻回道:“在后面呢,马上就回来。”
许谦信气得甩手给了仆役一个响亮耳光:“那你嚎什么丧?!”
仆役捂着发肿的脸哭诉道:“少爷被打了,被许世秋打了!”
正在这时,许世林哭着喊着回来了,见了许谦信就跪下,“爹啊,你可要跟孩儿做主啊,那许世秋见了孩儿就打,丝毫不给孩儿说话机会,还说他不是许家的人,爹……”
许谦信气得肺都快炸了,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仆役跟许世林两个人添油加措,把许世秋描述的十恶不赦。
“好啊,”许谦信咬着牙,“好啊,你可真是许家的好子孙啊,林儿别哭,肯定不能让他得逞。”
“爹,那怎么办?”
“你放心,到时候走你二叔的路子,他不是想做官吗?做个屁,等他放了榜就告他不孝之罪,反正家谱还没动,做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许世秋赶走许世林,心里愈发厌恶许家,只不过这个时代,人都是有根的,做了官之后,家族的支持就更加重要,而且大宋朝以孝治天下,要是真的跟许家彻底断了联系,到时候还真不好说明。
这一日下午,左右无事,许世秋正在店里看顾,忽然前方一黑进来一人,原来是高宠,他身上还穿着公服,噗通坐下,“给来碗水。渴死了。”
许世秋亲自倒了一碗水端过去。
高宠一边用手做扇子扇着风,一边道:“今年这天,真要热死人。”
许世秋看看他,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高大哥,我对你如何?”
高宠有些莫名其妙,扑闪着眼睛:“自然极好。”
“那大哥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不对我说呢?那日夜里来家里的人,是高大哥你吧。”
高宠瞳孔猛地一缩,沉默半晌,许世秋丝毫不怵,就那么看着他,双方对峙十几秒,他有些顶不住,道:“你都知道了?”
许世秋道:“高大哥,我知道你的为人,你肯定不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会欺负弱小,你要杀我我知道是许谦雄的主意,我不怪你,可是我真把高大哥当作大哥一般的人,怎地大哥想要害我?”
高宠面露愧色,过了片刻道:“许兄弟,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迫不得已。”
“咱们开诚布公,直接了当。许谦雄跟我有仇,可我跟高大哥无仇,我们之间的事,高大哥就不要掺和其中了。”
高宠沉默片刻道:“这事许兄弟不准备对外人说?”
“法不传六耳,此时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此就够,在此地高大哥依旧可安居乐业。”
高宠又不说话了,正当许世秋等的不耐烦时,他才开口:“既然如此,多谢兄弟了。”说完站起来拱拱手,径直离开。
许世秋松口气,对高宠,他既想拉拢,可又不愿意自己丢了性命,虽然他帮助岳飞抗金,是个大大的英雄,但现实里谁也能说得清呢?他还真害怕高宠暴起给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