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城地处两河之间,最适宜屯田。原本由糜芳部曲屯种,如今归我等了。明日兄长回糜城,可与族亲好好商议。凡是迁移麦城者,俱授好田。”
田纪面绽笑容,严钟询问:“主上,每家能授田多少?”
“我正要回去计较,按户授田,一户最少十亩,每有一青壮男子,增田十亩,健妇增田五亩,一户至多三十亩。若有服役者,每户最少再增二十军亩。既,诸君每家将有良田五十亩。其中军田二十亩,我会派遣俘虏协力耕种。我说的田亩,俱是大亩。”
石有大石、小石,田也有大亩、小亩之分,大亩与后世接近。
部曲亲兵个个欢欣,田信目光却无多少喜色。
现在各县原有税制都已崩解,正处于过渡期,许多隋唐才有的税制此刻已有了苗头,府兵制的苗头世兵制几乎在三方势力中齐齐扎根发展。
正好麦城周围百废俱兴,原本占据这里屯种的糜芳部曲几乎尽数瓦解。
在这片空地上,自己正好比较现在的税制,回忆隋唐税制、府兵制特色,进行制度改革。
而户口是一切税制的基础,召集人口,轻微改革现在的户口律令,新的《户律》将是今后一切的基石。
新的《户律》是砍向门阀大族的一刀,要砍这些人,先要砍在自己田氏宗族身上。
回到麦城,部曲亲兵分离一半准备行装,他们将返回糜城视亲,并传达召集乡党前来聚集的命令。
而田信则先放下酝酿已久的《户律》,而是先巡视城中伤兵救护工作。
关羽、关平他们走了,留给他的除了敌我双方五千余伤兵外,还有房陵、南乡兵各五百,全部的关中兵,还有七千余人的吴军俘虏。
吴军俘虏还需要细细审视,毕竟里面有两千余人来自孙权本阵,或许里面就藏着江东勋贵子弟。
于禁是全建制投降,军吏、军士身份清晰明了;而这些吴军内部藏着江东勋贵子弟,这就是隐患所在。
吴军俘虏已经丧胆,荆州军又没有杀降、虐俘的恶名,此刻倒也老老实实听从工作,体力较好的砍伐树木,体力较差的则详细打扫战场,力求将每一枚箭簇都找回来。
田信巡视城中休养的敌我伤兵,这里的情况比战场厮杀时还要令人感到抑郁、恐慌。
精神崩溃的伤兵比比皆是,随着田信巡视各区域伤兵,城中伤兵情绪渐渐平静。
不是田信有多大魅力,那杆幽蓝色方天戟跟在田信身后,足以唤醒荆州军的笑容,有一些人能笑,伤兵营内整体气氛就会改善。
田信召集城中大小军吏,取一件他缝制的细麻口罩说:“要给轻伤兵士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拿出三百匹细麻布,召集轻伤军士裁剪,缝制这样的口罩。缝制后,放入沸水中熬煮,日光晾干后使用。一人两件,轮替使用,务必沸水清洗干净。”
一名带伤的军吏询问:“将军,此物何用?”
“可防范疫疾、伤寒传播,虽不能完全杜绝,但也有七八成效用。军吏、军士一人两条,要时时保持洁净。此外城中还有许多孙权留下的布匹,我会交由军士裁剪制作冬衣,使敌我伤兵有更换的冬衣。”
“还有,我已在河边设立告示,从明日起严禁饮用河水。不拘吏士还是伤兵,犯令者禁食三日。我已遣人在城外设立新营区,伤寒者归入伤寒区域,痢疾者归入痢疾营区,若二者兼备,归入重病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