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定如此!”汪柏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是询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办呢?”
幕僚喝了一口茶,然后显得轻描淡写地道:“大人什么都不干!等到加莱奥特找上门,你才卖他一个人情,再将林文魁叫过来训一顿,然后就下达撤掉莲花茎的命令!”
“哈哈……对,就这样干!”汪柏得意而笑,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原先还为着林晧然的鲁莽举动发怒,但却突然间发现,这小子并不是给他添堵,反而是帮了他,让他更能掣肘着佛郎机人。
事情确是如此,在断掉了陆路和水路交通后,对濠镜的影响很大。
濠镜已经是今非昔比,这里不仅修建了很多西式的房子,而且以加斯帕·DA·克鲁士为首的修士亦在这里修建了教堂。
“我们去解决他们!”
在得知香山千户所的人在莲花茎设关后,很多好战份子当即主动请缨道。
加莱奥特是一个理智的人,更是一个逐利的商人。虽然鄙夷这个腐朽的国度,但却深知这个国度的强大,却不愿意轻易选择开战。
特别在濠镜经营数年,这里不仅是连接大明的窗口,更是通往日本的补给站。如今冒然选择开战,却是一种不明智的举动。
在了解到这是一名小官员的擅作主张后,他当即就提上礼物前往广州城,打算再度拜会那一位既可爱又贪婪的老朋友。
在加莱奥特找上汪柏不久,林晧然亦是被汪柏叫了过去。
不管是广东市舶司,还是雷州府衙,两个衙门在名言上都隶属于广东布政司。现如今,汪柏可谓是林晧然的顶头上司。
当然,大明并没有太强的隶属关系,只要你底气够硬,可以学着“海笔架”不给上官面子。
汪柏在担任按察副使和巡海道副使的时候,就没有理会上司按察使丁以忠的反对,公然代表官方同意佛郎机人入驻于濠镜中。
而后,靠着从佛郎机人那里得到的“龙涎香”,直接晋升为从二品广东布政使兼巡海道副使,在品阶上还高于原来的上司丁以忠。
汪柏在客厅会见了林晧然,对林晧然已经没有了恶意,但亦谈不上什么好感,毕竟这人在莲花茎设关并没有请示他这位上官。
对于自己的权威,他向来都看得很重。若是人人都无视他这位布政使,那他的面子何存?还如何领袖这一大帮广东官员?
“我记得朝廷派你回来,是指明要你在雷州府开海的吧?”汪柏在喝过茶后,却是单刀直入,摆明是要对林晧然进行问罪。
事情确实是如此,朝廷当初就是要规避风险,而林晧然亦是靠着这种风险最低的开海方案才得到状元,并获得了文魁之位。
若是他现在要回到广州城开海,那就改变了朝廷的初衷,亦是一种逾越之举。
林晧然却是轻轻点头,显从容地应对道:“不错!只是雷州府的商业不兴,很多商品还得依赖于广州府,故而我已经奏请朝廷,让朝廷允许开通濠镜到雷州的航线。”
汪柏的拳头无疑是打到了棉花上,但没有过分失望,又进行质问道:“你跟朝廷申请开通这条航线没问题,但没必要在莲花茎设关吧?”
林晧然当即一愣,显得不解地说道:“我到广州城后,便派人进行调查,却发现很多不法商人竟然经由濠镜码头出海,自然是要制止这种私自出海的行为呀!”
“你在莲花茎设关不是要征收关税,而是要制止商贾将货物送往濠镜?”汪柏亦是懵了,显得很是吃惊地询问道。
“对!这种不法的行为,都应该进行制止!若是人人都能随意下海,那我在雷州府开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林晧然大义凛然地说道。
汪柏仿佛是看一个死人般,这小子简单就是一个大白痴。
如果征收一些通行费,倒不是什么问题。但若直接制止商贸前往濠镜,这直接是跟整个粤商群体作对,跟整个广东的官员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