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爷等人都在雷州城购置了宅子,在灾情发生不久就举家迁来了雷州城,今年都在雷州城过中秋节,自然是前来赴宴。
在晚宴后,林晧然陆续送走了客人,但却将沈六爷等人留了下来,还有一个最近老喜欢逗留在雷州城的黄大富。
跟着海康知县韦国忠道别后,林晧然转身朝着花厅而去,已经安排沈六爷等人在那里喝茶赏月。
远远地,便是听到了谷满仓洪亮的声音道:“人家莫氏在忻城当真是说一不二的主!有个不开眼的外地官差说一品酱跟大便一样难吃,莫家人当场就揍了他一顿,结果这个官差一声都不敢哼!”
“谷员外,这并不值得称颂!咱的一品酱早就有了定论,有人极是喜欢,但有人却受不了那个味,不可强人所难!”沈六爷的声音传来道。
在这时,陈智孝发现了他,一声“林大人来了”,花厅的谈话当即戛然而止。沈六爷等人纷纷起身,准备朝着他见礼。
“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须跟本官客气!”林晧然摆手示意大家都落座,同时直接走向了首座,不过亦是发现谷满仓的脸色不对劲,显然是对沈六爷的话是耿耿于怀。
林晧然知道谷满仓攀上忻城莫氏这个亲家后,显得有点心高气傲了,但亦不好说什么。在落座后,他开门见山地跟着沈六爷等人谈起了赵勇的事,亦是想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这事不是明摆着吗?”谷满仓率先进行表态,显得义愤填膺地大声道:“这五千两看似不少,但对廉州城的富户并不算什么,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赵勇!”
沈六爷脸上显得凝重,摇着头说道:“虽然事情是这个理!只是终究不能靠揣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因为赵指挥下狂就失了方寸!”
“沈掌柜,你这话就是掐着明白装糊涂了!”谷满仓的声调当即提高,显得盛气凌人地说道:“赵勇在清理廉州卫,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结果巡检御史一到就即刻出事,这不是栽赃又是什么?”
“谷员外,这都是你的揣测,不可当作证据!”沈六爷的眉头蹙起,当即强调着先前的观点道。
“我不跟你这种人争辩!”谷满仓轻蔑地说着,然后扭头望向林晧然正色地道:“大人,我以为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你应该尽快到廉州城将赵勇救出来,为赵勇洗清罪责,不可寒了那些真正为大人做事人的心!”
林晧然的眉头微蹙,心理自然有几分不悦。
他将这个事件拿出来讨论,原本是要听取大伙的意见。这谷满仓倒好,一个人就拿了主意,一直劲动他前去拯救赵勇。
谷青峰已经从忻城回来,正站在谷满仓身后,亦是知晓老爹此举不妥,当即出言劝道:“爹,沈六爷说得在理,这事不可操之过急,咱们还是再商议商议吧!”
“你懂什么,给我住嘴!”谷满仓听到儿子竟然为着沈六爷说话,当即大声怒斥道。
沈六爷的火气上来了,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我看这么多人,就数你最不懂!这件事是信不信赵勇的问题吗?现在是巡按御史徐楫是不是要搞事情,是不是要针对林大人,咱们是不是要跟广东徐党唱一出对台戏!”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很多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事情确实是如此,这事不仅关系到信不信任赵勇的问题。在选择信任赵勇的同时,则是断定了巡检御史徐楫的敌意,进而可能跟王钫交恶,跟着广东徐党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