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嘉靖的说法令到嘉靖很是高兴,却又询问道:“昨日傍晚天象有异之时,吴山坚持日食说,带领诸多官员行救护之礼,可曾有此事?”
“有!”严嵩答道。
嘉靖对吴山的观感还算不错,虽然是典型的清流官员,但确实是适当的礼部尚书人选,只不过这一次让到他过于失望了,便是沉声询问道:“惟中,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无疑是要对一帮官员进行敲打了。
黄锦就坐在一旁,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吐沫。虽然他有时亦羡慕文官,但却不得不承认,文官的富贵来得快去得更快,像昔日的李默倒台仿佛就在眨眼间。
“启禀陛下,很多官臣并不知晓其情,实则是情有可原,不若对他们罚半年俸禄以示惩罚,如何?”严嵩出于利益的考虑,并不主张一棒子打下去。
嘉靖微微点头,深知这次确实不宜敲得过猛,便又是询问道:“那吴山……”只是话到嘴里,却又是挥手道:“将吴山罚俸一年!”
却不知是因为林晧然的缘故,还是那一份销量惊人的《谈古论今》,吴山已然在嘉靖心里有着一定的地位,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阿猫阿狗。
“是!”严嵩对这般轻罚微微感到意外,但还是恭敬地领命道。
话说袁炜在递交那一份精心炮制的奏疏后,直接来到了无逸殿。
虽然他不是内阁的成员,但在当下嘉靖朝,他作为青词臣子的身份,则是常常出没于西苑。当然,内阁的值房没有他的位置,仅在这里拥有一张办公桌而已。
袁炜来到无逸殿,准备给圣上写上一份青词,但今天心里终究藏着事。仅写得了二百字的开头,最后还给他不满意给撕了。
降临中午的时候,万寿宫终于传来了消息。圣上在看到百官的奏疏后,果然是大发雷霆,更是将礼部主事李正君的奏疏摔到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当圣上看到他精心炮制的奏疏,果真是龙颜大悦,还胃口大开地吃了宫女的豆腐。
“罚一年俸禄?”
袁炜听到这个处罚的结果,眉头却是轻轻地蹙起,这自然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不说俸禄对他们这帮高层京官的意义不大,而他要的是除掉吴山,从而接替礼部尚书的高位。
“皇上有没有看过吴尚书的奏疏呢?”袁炜不着痕迹地塞给那名小太监一枚金子,却是显得无比认真地打听道。
小太监瞧了瞧左右,这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没有!”
好像?那是有还有没有?
袁炜对这个结果无疑是不满意的,只是小太监已经将金子揣进怀里离开了。
这一天,袁炜从上午到下午,眼看着夕阳西下,却仍然没有皇上暴怒的消息传来,让他简直如同热坑上的蚂蚁般。
在他的计划中,吴山率领众官员行救护之礼,这事定然不会真正触怒到圣上,而他亦不期望这件事就能扳倒吴山。
真正的杀招还是吴山按着惯例上的奏疏一事上,在看到吴山规劝要自省、修德、修政的奏疏后,圣上必然雷霆大怒。
从而跟以前那般杀鸡儆猴,圣上定然严惩于吴山,甚至让吴山落得跟他老师夏言般的下场。
但事情就是如此的诡异,这一天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难熬。
特别让他感到困扰的是,明明在一大清早还看到吴山出现在通政司,为何吴山的奏疏还没有上呈到万寿宫,圣上为何还不暴怒如雷?
直到西苑落锁,袁炜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什么?吴山今天没有上奏疏?”
袁炜顾不得已经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很快打听到具体的消息,吴山竟然没有在今天呈上奏疏。
这一件事,别说是袁炜这帮“献媚派”,哪怕是“救护派”亦是大为愣然,却不知吴山唱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