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件宝物聚在一处,就连背后巍峨耸峙,中天独悬的积古峰,也为这至高至纯的气息所震慑,悄然退步,成为配角。
陆凿山双眼一眨,确认自己并未看错。这一十六件宝物,都是真祭器!
倚宝为胜?
归无咎不紧不慢的言道:“若是两两比试,必然迁延日久,三个时辰是决然不成的。不如换一个法子。各位依次向我挑战出手。一一比试之后,由归某为各位排定座次。”
“诸位放心,归某之排名,必定公允,绝无私心。”
“不过有一事需要言明。若是无人胜过归某,就请各位将本宗《大藏》、《正经》两部经典留下,让归某借鉴参悟。”
有一人上前,嘲讽道:“仰仗真祭器法宝,可是不合‘崇台会’的规矩。”
此人乃是高唐真传石去闲。
如此多的真祭器,就算以隐宗的家底,也要大感肉痛。
真祭器一流的宝物,休看大比之日辛孟泷、庄忠恕一人取出一件;其实整个云中派秘库所藏,也不过四十余件。
上品祭器,多半都是分散藏在有缘之人手中,代代相传。宗门所藏,远远不是大头。
设身处地的想,一位离合境修士临终之前,若是决定以身合器。所留赠之对象,多半也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又或血脉相连之人。有心以此报效宗门的可谓少之又少。
但是即便留存于私人之手的占了多数,云中派百万弟子,藏有真祭器的,往多了算也不过百余人。
石去闲等十余人,同样脸色半是鄙夷,半是如释重负。
好大阵仗,却是一场异想天开又不合规矩的玩笑。
归无咎摇头道:“阁下怕是误会了。‘崇台会’各凭神通较量高下,这规矩怎么会破?破了规矩,这‘崇台会’就该重新起个名字。”
“至于这些真祭器,有谁能够在在下手中撑过一刻钟,便可任意择一件真祭器带走。”
此言一出,那微微冷笑的十余人,脸色立刻僵硬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真武宗真传权显实上前一步,微微摇头,凝声道:“好,好,好。看来我们隐宗要出一个开天辟地前所未有的人物出来。”
“想必两三万年之后,归道友必将带着我隐宗重归正序再见青天,推翻乾元上清二宗的统治。就连显道、应元道尊,也比你差远了。”
权显实此语,不知是赞叹,还是讥讽。
只是“显道、应元道尊”这两个人名一旦说出口,十一家隐宗,二十余名真传弟子,人人都是心中一沉。
罔相宗井淳言听权显实此言似乎话中有话,忍不住问道:“权道友此言何意?”
权显实一副若有所思之貌,并未开口。但是他的师弟东门炙却接话言道:“这也算是我真武宗独享的一段秘闻了。”
“我隐宗弟子人人均知,若是在金丹境中能和元婴初期修士斗个难解难分,其人便有成就天玄境的潜力。但是那些数十万、数百万年独往独来、横亘古今的天上人物,又达到了何等程度,就少有人知晓了。”
“恰好我真武宗有一部残籍,记载了一道逸闻。言道上清宗应元道尊当年金丹境时周游四方,曾和一位元婴三重境修士大战三日三夜,最终战而胜之。”
这二十余人听闻这一道秘闻,都是心中一突。好像眼前的归无咎,举止也不那么荒诞了。
但东门炙又道:“只是应元道尊所战胜那位元婴后期修士,出身于一家传承不全的小宗,门中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化神初期。在下敢下断言,那元婴后期修士,若是和我隐宗弟子相较,十有八九不是我门中元婴中期修士的对手。”
“而归道友,却要挑战各大隐宗排名前三的真传。这岂不是说,归道友自认为比显道、应元道尊还要强上许多?”
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