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沿着肩骨,肋骨,盆骨,腿骨,一一捏了一遍,归无咎确定无疑,哈哈大笑。
原来,此时的黄希音,五气足,骨质实,经络通,血气盛。区区周岁,已经到了可堪修炼的年纪,全部下于寻常十岁之龄的修道种子。
若是一个不察拉了个勾,归无咎今日却要马失前蹄,栽在这一岁娃娃手里。
黄希音见自己一心想要掩饰的秘密败露,情绪失控,再也按捺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任由归无咎如何劝慰,也丝毫无效。
眼前之奇景,实在是难以索解。按理说这等为天地气运所钟的绝代道种,对于修道应当有一种近乎直觉的认同才是。不明白黄希音为何抗拒如此。
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自由自在的童年吗?
任由黄希音哭了一阵,归无咎心生一计,笑道:“入道修行,虽然辛苦些,到底心有我主,命由我定。”
“你想,你明明生有慧心,却偏要伪装成寻常婴孩的模样。其中得失真的很划算么?”
“心中所想,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张口去要,却只能咿咿呀呀,曲相暗示,旁人也未必明白你的用意。照我说,揭开这层秘密,沟通便捷,实则是福而非祸。”
“你说是也不是?”
黄希音闻言,回忆前事,平日里她心中很多诉求,只是碍于装聋作哑,却无法表达。虽未松口,哭声却渐渐低落了下来。
归无咎乘热打铁道:“想想看。往日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大可以都说出来。只要是能做到了,一概遂了你的心愿。”
黄希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把手指含在口中,认真的想了一想。含含糊糊的道:“前几天晚上喝的一晚汤很好喝。圆圆的叶子,小小的花瓣,长长的肉条。”
这句话说完,黄希音羞涩一笑,扭过头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洞府之中,未曾辟谷的诸位年轻人的膳食,都由丁航负责筹备。其中黄希音的饮食,更是专门精心准备。最早是食用异兽乳类,后来年满十个月之后,便换成各种果汁、汤料。
黄采薇照料得颇为用心。哪一餐黄希音胃口好些,明日便吩咐多准备此类饮食。是以黄希音那日饮了她心目中的“奇汤”,如获至宝,直吃的肚皮滚圆,走不动路。满以为如此表现,日后必能再度吃到。
不想那汤汁实在美味,而黄希音又实在吃得太多,甚至路都走不太稳,当日晚上更是极少见的尿床了一回。
恰巧因为那日黄希音走路也不大稳当,黄采薇晚上便未曾与她分开。依旧是如数月前一般,以自己身躯化作藤床,让黄希音躺在其中。结果晚上发大水,等于尿了她一身,心中着实委屈。
黄采薇由是以为是此汤汁不宜多服,因此特意吩咐了,不再传膳那一味汤料。
这让黄希音闷闷许久,却不能宣之于口,好不憋闷。现在能够开口提出要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条。
归无咎见手段奏效,精神一振,笑眯眯的道:“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说出来。”
黄希音想了一想,又道:“希望能够在外面云台上扎一个秋千。”
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黄采薇哄她入睡时所唱儿歌之中,有那么一首多有“小娃娃荡秋千”之类的词句,极为应景,被她牢牢记在心中。
归无咎自然无有不允,一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