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裹挟着喊声:“天策,天策······等等!”
元轩被这嘈杂的叫喊扰得几欲飞身上马,将谶窨悬在腰间,不看来人,心道:“敢来惊扰本公子,胆子不小。”
元轩在南梁的这些年跟在侯景身边,杀人无数,旁人都知道,他是一把有毒的利剑,只要沾染上,不是死便是伤,一个年轻的男子跳下马,急促的跑过来:“天策,你要去北齐,带上我可好?南梁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紧接着,他身后跟上来五六个随从,说话之人是南梁皇帝萧衍之孙萧勃。半响,元轩扫了一眼跟上来的几个人,挑起一边眉:“跟我去北齐?”
一旁的几个随从喘着气不停点头,道:“······公子,带上我们吧!”
萧勃怕他不愿,从怀里拿出金银珠宝:“天策,你看,皇爷爷给我留了这些,足够我们在北齐过上大半年······如今南朝已是陈朝,我们只能去北齐,你一人去不如带上我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皇爷爷临终时还提及你······”
元轩有点无法接受,但想到南梁皇帝萧衍,他有些动摇,毕竟萧衍是因他而死,他无奈扶额,思肘片刻,道:“走吧。”
萧勃喜上眉梢,翻身上马:“目下北齐出了位赫赫有名的战将兰陵王高长恭,正驻守函谷关,北周宇文邕却迟迟不动,也不知这高长恭何时回朝,如若有机会,定要见上一见。”
元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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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不会安心做一辈子的傀儡皇帝,这十二年都是宇文护说了算。”元轩打马前行,道,“宇文护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就要打仗立功,这个时候,宇文邕知道高长恭驻守函谷关,要挫挫锐气,定会派宇文护前去攻打。”
萧勃愕然,一字一句:“这你都知道!”
元轩莞尔:“我虽长在南梁,但自幼在北齐,天下大事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不是混吃等死那一类的酒肉纨绔,届时,回到北齐,自然要多了解现今的局势。宇文护是宇文泰指定的托孤大臣,他没有宇文泰、高欢的野心,他只是想做权臣,宇文邕才是雄才大略,做了十二年的傀儡,眼下他只想专政、灭北齐。”
萧勃听到此处,目瞪口呆,心道这元天策果然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说到这位北齐名将高长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名高肃,字长恭,北齐宗室、名将,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高长恭温良敦厚,貌柔心壮,音容兼美。起家通直郎、仪同三司。治军躬勤细事,累迁并州刺史,受封乐陵县公。
高长恭骁勇善战,他前后因各项战功被封为巨鹿郡、长乐郡、乐平郡、高阳郡等郡公。据说因为面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敌人,每每打仗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
此次镇守函谷关,以少数兵力生擒宇文护的大将,交战时,他的战马“战雪”被偷袭,故而引发陈年旧疾,他欲往邺城郊外寻找传说中的香冷泉,替战雪疗伤。
北齐帝都城外有个“香冷泉”,此泉闻名遐迩,却不是人人都能得见,相传自开天辟地以来,天地有九处汤泉,俱是众乌所化,此泉乃俊山冷泉,但见泉水清彻见底,水底又似滚珠泛玉,四面山壁银河九天,呼啦啦的山泉咀咀而下流入池中,泉水涓涓珠泪,温润冰津。
香冷泉是个天然仙泉,夏日冰凉,冬日温暖,泉水涤荡不但碎冰肌玉骨,还能疗愈伤口,恢复陈年旧伤,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却又无功而返。老人都说这是仙缘不济、福泽不够的缘故。时间一长,俊山香冷泉就成了传说,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特意寻了。
这天午后,却有七八个少年洋洋洒洒来到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