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足道的间隙,在场甚至连蓝澜这敏锐的巫祝都无从察觉的间隙,却被白骁敏锐地捕捉到,并成为了继续推进的动力。
“当初你送入我脑海的画面,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白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还记得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以及天窗上投来的惨白的光。”
轰!
一枚漆黑的巨石,宛如天外坠落的流星,沉重地砸在白骁身上。
白骁不由咬紧牙关,中断了话头,强撑着以自己宽厚的胸膛,粗壮的臂膀,正面挡下了那足以轰破城墙的投石。
吞下毒果的狂兽果然是最危险的猎物,强大,又狡猾,这远距离投石的把戏的确摸准了脉门。
对于魔道士而言,白骁的禁魔体是天下一等一的克星,强如天外异物也不能免俗,与白骁作战,距离就是生命。所以许柏廉明明占据力量优势,却不轻易近前,只在远处以投石的方式来压迫白骁的生存空间。
实用,却取巧。
但这实用的技法,却让白骁更进一步看破了许柏廉的外强中干。
换做是雪山上的异兽,哪怕是再狡猾谨慎,占据明显的力量优势时都会选择近身作战,因为比起靠近对手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放过对手,任凭其舔舐伤口,伺机报复的风险要高得多了。
许柏廉不敢靠近,不单单是在忌惮禁魔体,也是因为随着白骁的话语,许柏廉心中的缝隙已经急剧扩张,到了所有人都一目了然的地步。
“小白,那家伙怎么搞的?”
蓝澜眯起眼睛,有些好奇于许柏廉的变化,但没等她再问下去,已经被背上的清月牢牢捂住了嘴。
蓝澜气恼地咬了一下清月的手指,却也知道现在的确不是多话的时候。
先看小白表演吧。
这一贯喜欢用拳头说话的家伙,居然难得用起了嘴炮。
真是别样的帅气,让人更想嫁了。
白骁却无暇关心蓝澜的心路变化,他一边推开砸落的巨石,一边目光紧盯着远方的许柏廉。脑海中则不断回忆着那记忆交错时看到的每一幅画面。
破局的关键,就在那些画面之中。
“所以。”白骁斟酌着言辞,他本身并不擅长此道,但是与原诗为伴,耳濡目染下总也有了几分火候,“我很清楚你为什么痛恨秦人,因为你的父亲就是秦人,却对你的母亲始乱终弃,抛弃你们母子二人在贫民窟里沉沦……”
“诶?”
这句话,不知让多少人感到惊诧。
但许柏廉却没再允许白骁说下去,听到这句话时,他也意识到白骁抓到了自己的致命要害,立刻收敛了略微分散的心神,将胸中依然充盈的怒火化为浊流,再次投掷出流星一般的巨石。
手段简单,却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