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邢山颤抖着老迈的身躯,涩然道:“公主殿下高义,老朽感激不尽!”
然而对于这种近乎五体投地的姿态,小公主却逐渐收敛笑容,变得平淡乃至冷漠。
之后,少女就将目光看向四周。
果不其然,在祁邢山做出激烈表态的同时,四周已经议论纷纷,而大部分人却无疑将质疑的情绪酝酿得更深。
康平最先忍不住站出来:“公主殿下,你这是在用性命要挟祁教主?谁不知道他服用你的月灵汤已经有多年时间,如果这汤药有成瘾性,贸然断药反而会要人命!”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少附和声。尤其看到年迈的祁邢山,在年纪轻轻的少女面前摆出堪称耻辱的姿态,更是让人不由恚怒。
蓝澜在旁看得冷笑不止,只觉得在场这两百多人果然全是废物,难怪辛苦到最后还是被雷王在幕后轻巧地窃取了胜利果实。
祁邢山随便演个戏,这群人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了过来……他们脑子里是进了多少水,才会在这个时候跟着一个垂垂老朽,跑来撕咬小公主啊?
他们看不到小公主是跟着谁来到会场的吗?
至于这个祁邢山,也是利令智昏了,都辛苦蛰伏了几十年,眼看胜利果实在望,非要忍不住再贪一波……这五体投地的姿势看起来是毕恭毕敬了,但是用力过度只会招来反效果,他堂堂百万教众之主,难道猜不到自己的表态会引发其他人的什么反应吗?
无非是以此姿态来逼宫罢了,但问题是……你凭什么以为,自己的逼宫,对一个段位级数远高于你的幕后黑手能有用呢?
太可笑了,这群废物!
不过蓝澜再怎么冷笑,也不至于为小公主主动辩白,所以反而站到一旁,安然看戏。顺便心中暗自推算,若是自己和这小公主为敌,该要如何致胜……老实说有点难,但越难才越有意思嘛。
蓝澜冷笑着寻找自己的意思,陆珣也看向白骁,见他无意出言阻止,便干脆伸手阻止了白衣军中其他有感而发的人。
安心看戏。
小公主身着盛装来到会场,总不可能被人一次逼宫就狼狈收场吧?
这个时候贸然插手,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果然,面对群情激荡,小公主仍显得游刃有余。
和她的贴身女官水月不同,小公主是真的只将千夫所指视若无物。她轻轻点头,说道:“说得有理,月灵汤若是成瘾性的毒药,停药反而有害。”
康平见小公主居然不加辩驳地承认下来,登时精神一震:“所以你的确是对祁教主下了毒!?”
小公主笑道:“我对祁教主下毒,向多路义军派出间谍进行渗透,将天下义军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想说的是这些吗?既然如此,请祁教主遍请天下名医为自己诊治祛毒。”
说着,少女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位中年商人:“也请海上豪商的代表贺先生尽快辞退自己的智囊团队,我可以明确说他们是我的学生,一直与我有信函来往,显然是不可信的。”
那中年商人顿时尴尬万分,目光率先看向身后两名随从,只见这两名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高级智囊,竟同时后撤一步,向小公主毕恭毕敬行礼道:“谨遵号令!”
小公主又看向一位披甲的将领:“绕开‘日照林’的守军,直扑清溪城的战略,显然也是陷阱,还请将军尽快从清溪城撤出,如若不然,恐怕会在我的阴谋下损兵折将,失了义军的根基。”
这位将军不待开口,小公主又说道:“至于清溪城中那位红颜知己,却是和我无关,是你自己的缘分,还请珍惜。”